至于落入对方阴谋,再无回天之力。 她尽量稳住心神,镇定的望向谢宏阔。 “这一次,你又想扶持谁上位。” 谢宏阔笑,伸手指了指她的小腹,“自是你亲生的皇子,陛下的遗腹子,我那宝贝外孙。” “他还未出生,你们如何肯定他便是皇子,不是公主。” “你若自己能生出皇子最好,若不然,会有旁人替你去生,你不必担心,不管谁做小皇帝,你都是太后。 阿耶不会像你那般翻脸不认人,阿耶会保你们母子平安顺遂。” “疯子!” 谢宏阔的痴狂令谢瑛愤怒,惊恐,他所谓的为了谢家,皆是踩着谢家人的骨头往上攀爬,阿兄谢楚已经任高职,为陛下重用,谢宏阔却偏要自行为之,宁可冒着拉谢家倾覆的危险,亦要凭己之力搅弄风云。 他是权势的拥趸,狂热的追求者。 近乎痴迷和变/态。 为此他能拱手送上所有一切,包括妻子,孩子,在他眼里,远远抵不过权势的魅力。 晌午过后,陆奉御便来给她诊脉。 谢瑛提早服下丸药,却仍是担心,现下可以借着月份小来掩盖脉象,等过几日呢,依照陆奉御的医术,是不可能无所察觉的。 “滚开!”谢瑛把碗掷到他脚边。 陆奉御阖了阖眼,面露老态,他微微低头,身躯佝偻,“谢娘子,前些日子你本就与陛下发生冲撞,胎气不稳,若再不好生顾惜,这胎便保不住了。 你不妨好好想想,他毕竟是你和陛下的骨血,你便是再恨老臣,再伤心,也不能拿孩子出气。” 沙哑的嗓音犹如秋日枯败的残叶,被冷风吹打着,破烂残喘。 “让老臣为你诊脉吧。” 他跪了下来,颤抖的身子近乎哀求。 “陛下信你尊你,遇事亦从未怀疑过你,可你呢陆奉御,你如此辜负陛下的信任,心中可会安宁,自在? 你陷陛下于不义,可想过若陛下醒来会怎样处置责罚,你受的起吗?” 谢瑛不得不套陆奉御的话来了解周瑄目前处境,她谁都不信,此时此刻,她连顾九章都不敢信了。 人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是极有可能叛变,更改初衷的。 她相信顾九章,却又不敢全然相信。 陆奉御扶着桌案,直起身来,神情悲怆:“老臣对不住陛下,老臣会在陛下殡天后,追随陛下入土,老臣自知百死不能赎罪,但老臣..老臣别无办法。” 谢瑛心中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瞬间倒塌。 按照原先的计划,周瑄该醒了,在宫城被人接手后,在幕后主使露面后,他该立即召集暗卫,以及早就布排好的精兵强将,反杀剿敌。 他怎么了? 谢瑛无法呼吸,两眼一黑,知觉全无。 漆黑的夜,连风都懒洋洋的,上空乌云不断盘桓凝集,直直往下压来,透不过气。 谢瑛陷入噩梦当中。 梦里全是血,雕花楹窗,长条大案,青玉砖上,入目所及,猩红浓稠,她那双眼快要瞎了,想要用力分辨,可总也找不出周瑄的身影。 她想喊,喉咙犹如被人扼住,挣扎不过,意识里急的快要哭起来。 顾九章将洇湿的帕子搭在她额头,擦去细汗,又静静望着她极其不安稳的睡姿。 谢宏阔乜了眼,看清他那点心思,不由越发不屑。 他这个女儿,油盐不进,最难把控。 若不是为了后继谋划,他定然不愿同她纠缠,名不正言不顺,七王爷想要辅政,便得握住陛下的遗腹子,少内乱,少纷争,少去不必要的口舌。 到时七王爷是万人之上,那他谢宏阔便是辅佐万人之上的左膀右臂,地位何其尊贵。 更何况—— 七王爷的面相,是不大会长寿的。 等熬死他,谢宏阔便可独揽大权,至于被推上皇位的小外孙,还不是由着自己摆弄拿捏。 长远来看,他赢得彻底。 “你可别打十一娘的主意。”谢宏阔冷哼,提醒顾九章。 顾九章挑起桃花眼,笑盈盈的看过去。 “为何?” “她这人冷静无情,心最狠毒,你若只与她享敦伦倒也无妨,若对她动了心思,到头来难受的是自己。 顾九爷,你相貌堂堂,前程无量,大可不必为了儿女私情耽误自己,有些东西,尝尝滋味便罢了,没必要死缠烂打。” 顾九章忍不住笑出声来,很难想象,这话出自一位父亲之口。 他教唆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儿不负责任。 顾九章捏着眉心,摇了摇头。 谢宏阔见他不服气的模样,便再度语重心长道:“你或许觉得我冷情,但若有一日你活到我这把年纪,看透人心,便会觉得今日这番话,是由衷的贴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