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那人背对自己,秋香色长褙子下,穿着一件藕色襦裙,腰带系着盈盈一握,发髻简单拢在脑后,别了根折股钗。 他眼帘湿润,脚步仿若被缠住。 眨了下。 那身影挪到墙后,云彦一急,顾不上规矩提步踉跄着走去,边走边压抑呼吸,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赵五听到动静,诧异下忙追过去。 却见云彦跑到花墙处,倏地顿住脚步,清隽的衣袍微微曳动,骨节分明的手摸索在棱格墙孔。 他不敢呼吸,水雾晕染开也不敢眨眼,他走到垂花门下,像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 秀秀抬起头来,眼睛霎时充满欢喜。 “郎君!” 谢瑛的手骤然握紧,绢帕被攥的发皱。 她没回头,听见那人小心翼翼唤她。 “阿瑛....” 第40章 过来,到朕身边◎ 秋风如细薄的篾片拉扯神经, 云彦连呼吸都放轻,每走一步,犹如踩在棉花,他有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境。 秀秀纳闷的看着他, 又看看谢瑛。 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有半丈远,只要云彦伸手, 就能触到她的手臂, 他抬起手来,哑了声音:“阿瑛, 是不是你?” 谢瑛垂着眼睫,灰黄的面上仍有斑斑点痕, 攥着绢帕的手慢慢松开, 随后回身。 赵五抓住云彦的胳膊, 抱怨:“郎君怎好乱闯, 瞧着斯文儒雅,竟也冒失的很。” 云彦眸中闪光一丝讶异, 继而便仔细打量,这张脸,与谢瑛完全不同, 不管是肤色肤质还是五官,与她背影的身段说不出的违和。 他欲上前,赵五拽紧他, 眼睛看向谢瑛。 谢瑛是抬眸往门口一瞥,赵五便托着惶惑震惊的云彦径直拉向外头。 秀秀也诧异了:“娘子, 郎君从没这般失态, 他是不是认得你?” 谢瑛摇头:“许是被雨淋昏了脑子, 认错人。” 此后几日,谢瑛心神不定,唯恐云彦冒失过来纠缠,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自打离京蛰伏,任何与京城相关之人她都不敢联络,更何况云彦。 若因为他招来眼线,暴露行踪,那迟早都会被周瑄发现。 她正倒着茶水,冷不防溅到手背,“嘶”了声,姚妈妈回头,“别动,你先泡冷水里,我去找药膏。” 姚妈妈给她抹上药膏,又絮叨:“娘子这手白净柔软,可不能轻易落疤。” 谢瑛道谢,看了眼院子。 城里的粮仓空虚,京中若再不调补到位,怕是要生乱,前几日已经发生数起街头哄抢事件,更有人屡次三番拍门要吃的。 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形,便是夜里睡觉都半睡半醒,不敢深眠。 幸好,两日后云彦来取箱笼,并未像初次那般浑噩,赵五将东西交还给他,他转身就走了。 半夜,砸门声猝然而又激烈。 谢瑛从床上起身,拢好衣裳顺势将脸涂抹黑脏,便见其他院里陆续亮灯赵五披着外衣跑到院里,站在门后听动静。 砸门声很是嚣张,似有兵器碰撞的响声,外面人很多,吆喝着骂着粗鲁的脏话。 赵五大惊失色,忙又上了一道门栓,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