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风堂前响起一片肃杀闷重的杖责声,每一次杖落,不只打在那二十七个人身上,也狠狠打在所有丞相府下人心中。 堂前坐着四个主子,是的,四个。穆晟、王氏、穆冰莹,以及穆冰瑶;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不忍看,由张嬷嬷陪着,在佛堂斋戒礼佛。 穆晟一脸漠然,二十七个贱奴生命可以换得淮王息怒,十分划算。 穆冰莹攥着丫头朱儿的手,闭紧眼睛不敢看红儿和碧儿;她们投向她悲戚的求救眼神,凄厉地吓人。 王氏一脸木然。 所有穆府下人,全被叫来围观这二十七个劣奴杖毙之刑。 他们有的暗自窃喜、有的心存侥幸;有的满心感叹,也有人兴起兔死狐悲之慨。但不管如何,他们明白穆府的风向已经变了,许多人悄悄将视线瞄向端坐在穆冰莹身边的二小姐。 回到琼琚苑,秋月想起小姐这几年被这些恶奴欺负,即使杖刑惨忍,但还是一脸大快人心。 “小姐,看了那么多血腥一定不舒服,伤口疼不疼?奴婢再替您上一次药。” 穆冰瑶摇摇头,血腥的场面她上辈子看的会少? 政治这条路自古就是由鲜血灌溉,白骨铺就。 “小姐?小姐?”秋月有些担心地摸了摸穆冰瑶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我没事。”她坐上榻,让云倩帮她宽衣:“秋月,你去提膳,云倩帮我上药。” “哎。”秋月应了一声,提醒云倩小心伺候便出去了。 云倩解开穆冰瑶的衣裳,伤口愈合的不错,仔细擦拭后,便小心翼翼在她背上擦药:“小姐主动出击,是趁机清理门户?” 穆冰瑶趴在床上,露出浅浅微笑:“你倒看的清楚。王氏有王家当靠山,少了这些爪牙,还可以再补,她不会痛太久的。我不过是趁机拔掉她在我院里的人,看了碍眼,顺便立威。” “只是经过今天这一场,那对母女怕是要恨死小姐了。” “没经过这一场,她们就不恨我?反正有人跟我说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那如果她们又塞人进来……” “她送人来,我就一定要吗?琼琚苑怎么重修、怎么用人,我自有主意。” 就像今天,如果她不主动递出名单,王氏一定随便杖毙叁五个不中用的奴才,这么不痛不痒,怎么对得起淮王今日的卖力演出? “咱们今天的伙食应该不差。”那些下人都是人精,经过今天上午,谁还敢轻怠琼琚苑? 上完药,穆冰瑶穿好衣服,秋月也提膳回来了。 果然,以前两个菜、一个清汤;现在两道青菜、一盘糖醋鸡肉、一尾清蒸鱼,汤是新挖的竹笋,还有一小盘水果,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秋月帮穆冰瑶布菜时,眼眶泛红,都快哭了。 吃完后,秋月收拾下去,穆冰瑶把云倩留在屋里,让秋月在门外守着。 “倩儿,云扬将军是你什么人?” 云倩闻言泪流满面,跪了下来:“是家父。小姐,云家真的没有造反。” 穆冰瑶知道云倩是云家人,但想不到竟然就是云扬大将军的女儿。 云家是丹城着名世家,相传是火神祝融的后代,祖传着深奥兵法与高深武艺;其祖父云崇礼是大秦第一个文武状元,深获先帝重用,和王氏的父亲王牧当年可说是大秦两大门神。 邻国东陵因为王牧不敢进犯,北周铁骑则因为有云崇礼而不敢南下牧马。 大秦建国之初,就是靠这两位将军,百姓才得以安生。 这两位更是后继有人,王浩和云扬分别继承两人衣钵,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王家军和云家铁骑成为大秦的铜墙铁壁,确保百姓近五十年安康。 然而两年前,威远侯王牧声称掌握云家通敌叛国证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