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自然是美的,面若芙蕖,杏眸明媚,顾盼生辉。 平生让沈遇想起了她哭起来时的模样。 她哭起来时,紧紧抿着唇不肯让哭声泄漏半分,可是那双眼通红,眼泪像是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从眼中沁出,从鸦羽般的眼睫上滚动,然后跌落碎开…… 她因他哭了两次。 他不想再让她哭第三次…… 他心中一时起了些许悔意,他明知她性子原就爱口是心非,又何必步步紧逼? 罢了…… * 温虞忍了又忍,她才不要和沈遇离得这么近呢,近的都可以从沈遇的眼中看见她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 她纵使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不失态,却也知道她早是狼狈不堪。 从昨夜在街上看到沈遇和娉婷郡主在一起开始,她在沈遇面前还不够狼狈吗? 不…… 其实是从更早以前开始,从他们婚事定下的那一刻起,她在沈遇面前就已经成了笑话,不是吗? 在她变得更狼狈之前,她应该离开这里,离沈遇远远的,才会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对,她应该马上回上京,她在这里实在格格不入。 她松开了紧抓着沈遇衣襟的手。 耳旁却响起沈遇的声音。 他的声音一向都透着冷淡,此刻却有一丝不知所措,只是二人皆是满腹心事,谁也没能听出来。 “昨夜我会同娉婷郡主一起。” “是陛下让我护送六公主在御街上游玩。” “并非是我与娉婷郡主有私情。” 温虞抿着唇,半句话也不想接,谁要听他和娉婷郡主什么关系,与她有什么相干? “可是夫人并不打算问我,一心只想当作无事发生。” “就同之前一样。” 一语言中。 温虞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人给推开,赶紧离开此处,“你不要胡说。” 哪曾想像是在推一堵墙一般,沈遇纹丝不动。 她又气恼起来,就沈遇长得人高马大,不动如山是吧? “夫君在清水镇有公务,那是夫君的事,而我也不是无事可做,府中还有一堆庶务等着我料理,夫君让人送我回上京才是正事。” “其它的事情,夫君也不必放在心上,都忘了吧。” 忘了…… 又是这番说辞。 沈遇目色沉沉看向眼前人,“发生过的事,夫人只肖说上一句忘了,当真就能忘的彻底?” “当然……”温虞想也没想就开口,只是沈遇不曾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的唇上一热,带着梅香的气息不容她反抗,撬开了她的唇齿,掠夺着她的气息,她忍不住挣扎,努力的将人给推开,而后拼命的喘着气,这回是再也压制不住怒气,温婉的面具终是撕破,“你!” 她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一时寻不到骂人的说辞。 沈遇当然知道她在生气,仍旧火上浇油,“夫人不是想忘就能忘记吗?” “我虽亲了夫人,可夫人也能和之前一样忘掉,可对?” 逻辑毫无破绽。 温虞竟无法反驳。 “既然想忘就能忘,也可以多亲几下,夫人以为呢?”沈遇抓住了眼前人的后颈,不等人答应,又亲了上去。 真的能忘记吗? 当钝痛感从唇上袭来,鲜血的味道夹杂在并不相容的两道气息里,像是千丝万缕的网将两道气息包裹其中,不容它们逃离。 等气息交融,好似烧起了一团火,炽热的要将周身的空气全部引燃,而他们沉溺其中,不惧烧灼,不能自拔。 他好似要在她血肉与魂魄上,留下永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魂魄之上打上烙印,是不是永生永世都难以磨灭? 所以,真的能忘记吗? 温虞又狠狠咬了下去,是想要将人给咬死,然后同归于尽才好。 当炽热褪去,新鲜的空气重新流动于周身,温虞听得耳边传来低沉却又带着愉悦的声音,“夫人,当真能忘记吗?” 能忘记吗? 温虞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一滴血珠悬在沈遇的唇上。 他的唇生的浅薄,温虞从前听旁人相面时,都说唇薄之人,格外薄情。 可此刻,那抹血色比胭脂更艳,艳的像是妖精化了人形后,前来诱惑人心甘情愿往坠入深渊时,用的那滴心头血。 印在了眼里,哪里能忘得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