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鸣争怎么想,都觉得他家大人当时肯定是大病初愈而神志未清,才会对夫人那般。 便道:“夫人受了一场委屈,恐怕心里不大好受。” “大人可是要请夫人过来?” 鸣争说了好些话,沈遇只听见了那一句‘夫人受了委屈’,他眼眸一抬,看向鸣争时,带上了些许冷意,“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日日在我耳边吵闹的不行。” “聒噪得很。” 他那也算是凶了她吗? 鸣争啊了一声,神色茫然,“为着您要静养,属下等人连脚步声都放缓了不少,更别提说话了。” “夫人她日日来照顾大人时,也是寡言少语,只偶尔会同太医问上两句大人的病情。” “大人初次醒来前,夫人除了问过王太医两句,其余时候一直未说话呢。大人若是不信属下,可再问问王太医留在您身旁的药童们,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您身旁照顾呢。” 天晓得,大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凶了夫人一回,还死死捂住了夫人的嘴。满屋子的人多震惊, 夫人这些日子,为了大人,可是日日茹素礼佛,还亲手给大人喂药,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旁人皆瞧在了眼中。 若非是陈萍嬷嬷打圆场,说了句大人刚醒,神志不清才会有那般言行,简直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沈遇盯着鸣争的脸,看了许久,他的部下在他面前不会说谎,更不会为了维护温虞而说谎。他心中的浮躁逐渐沉淀,脑海中浮现出了重回黑暗之时,映入他眼中温虞的那张脸。分明只是一瞬的目光停留,却好像是他这些年来,头一次看清了温虞的长相。 他心下一沉。 鸣争赶紧道:“大人,您定是身上余毒未清,才会记错了。” 沈遇久久才回答他,“也许吧。”他的理智逐渐回归,思量一回,也发现破绽极多,若是温虞真的日日在他耳旁说话,鸣争又怎会半点没听见? 且温虞说过的那些个话,只要她不是傻子,又怎会在人前讲? * 沈家三房的院落名叫夕照院,因为三房而今只有沈遇与温虞夫妻二人,夕照院清净的很,沈遇一向不管内院的人员安置,近身伺候温虞的婢女和婆子,便都是温家带来的。 温虞烦闷的趴在大靠枕上,一动也不动。 陈萍陈嬷嬷端了一碟子冒着热气儿的素粉角,那粉角皮儿是透明带着粉,露出了内里用棱角、荽菜一起剁碎搓圆的馅儿,一共八只,各个晶莹剔透,小巧可爱,又裹着香味的热气儿扑鼻而来,着实能让人食欲大动。 她打了帘子走进来,瞧见温虞还闷闷不乐呢,便将小碟子搁在榻上的小几上,哄着她,“我的好姑娘,别闷闷不乐了,来尝一尝这素粉角,刘厨娘说了,虽是素馅儿做的,味道可不比肉燕差。” “吃上这一碟,咱就不生气了,好姑娘。” 温虞脸上满是怒气,一双眼亮亮的,看也不看小几上的素粉角一眼,委屈的不行,“我照顾了他那么久,他竟然一醒过来,就凶我!还捂我的嘴。” “他这人真是讨厌死了!” 陈嬷嬷当然不会顺着她的话说,只耐心的劝,“大人中毒颇深,定然是身上余毒未清,才会神智混乱。” “姑娘向来大度,何必同大人计较。” 温虞不满:“你还帮着他说话!” 只是说话间,她的怒气也逐渐消去,“你说的很对,我看沈阎王一定是中毒成了傻子,就知道胡言乱语。” 她分明一言未发,沈遇醒过来就捂她的嘴,凶她吵,一定是傻了! 陈嬷嬷赶紧拍拍她的手,“呸呸呸,好姑娘,可别这么说姑爷。” 姑爷若成了傻子,那她家姑娘这辈子又能讨着什么好呢?便是为了姑娘,她也是日日诚心向上苍祈愿,盼着沈遇能醒过来。而今沈遇清醒了一回,这可是好事。 陈嬷嬷把素粉角往温虞跟前推了推,“姑娘快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温虞不情不愿地夹了一枚素粉角,将它当做沈遇,狠狠地咬下去,满口留香,让她烦闷了大半日的心情逐渐好转。 一碟子素粉角下肚,暖胃又暖心。让温虞又推翻了自个儿先前的定论,这素粉角玲珑小巧,味道又好,吃了让人身心愉悦,沈阎王怎么配和它相比! 温虞吃的是眉开眼笑了,“明个儿还请刘大厨做这个。” 房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那穿着青袄的年轻婢女走进来传来,“三少爷醒了,老公爷和老夫人都已经前往书房探望。” 一听见沈遇醒了,陈萍大喜过望,“老天爷保佑,姑爷可算是大安了。” 又赶紧吩咐,“快伺候姑娘更衣,咱们也得赶紧过去。” 温虞一点儿都不情愿,沈遇都醒过一回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她才不想去见他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