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希律亚可能更能理解安琪拉的苦恼。 三天后,她等安琪拉平静下来后,便找安琪拉又谈了一次。 “安琪拉,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你外婆、姨姨,或幼儿园,幼儿园的老师、小朋友等,但我希望你记得,这样也许你就能明平等与尊严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当然,这些对这里的女人来说也很重要,只是她们的财产权被剥夺,便没有了说话的权利。”她极温和地道。 安琪拉摇摇头,“不记得你说的什么外婆、幼儿园了。” “你那时才刚三岁,自然记得不大清。”她抚摸着安琪拉紫色的卷发,“妈妈便来自你小时候的那个世界,从小在那里长大,受过很多年教育才来到这里,所以想法和这里的有点不一样。我不大愿意生活在一个压抑的环境里,即使你父亲是个王者。但我不需要荣华富贵也能活,还能靠自己活得很好。你也看到了,我赚到了一个王城,还有能力保护它。” “可是,母亲,这值得吗?让你抛弃父王来到这种地方生活?安琪拉不服地道,“这里只有雨季和雪季,你的王宫的条件也很差,没有柔软华贵的地毯、漂亮奢华的壁纸和舒适华丽的床,有的房间还漏雨,有的房间墙壁透风,还有的房间很旧很破,母亲,你抛下父王来这里真是不值得。” “我自己觉得值得就行。”她淡淡道,“至少我再也不用伤心难过,不用经常沉浸在负面情绪里,不用躲着哭,我能主导我自己的生活。你说的王宫条件,等我以后再赚到了钱可以改善的。但我在城堡时的痛苦和难过,你父王并不在意。” “母亲,耶曼就算得了王妃之位也不是你的对手。”安琪拉居然有点“苦口婆心”,“你又为何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痛苦、难过?耶曼现在当上了王妃又如何,父王又有了新情人,耶曼也不能独宠啊。母亲,那些女人全都是父王手中的玩物和工具,只有对你,他才是真心的,否则怎会把一个平民女子捧为皇后,还给我一个私生女这么好的教育和资源?” “这些是你父王教你说的吗?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她直视安琪拉,“你以为你父王把其他女人视为玩物,把我视为重要,我就会开心吗?安琪拉,我不妨这样告诉你,若我不是从现代世界来的,又极尊重自己想法,按自己的想法做的话,他早就视我如无物,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隔几天写封信。一个视女人如工具的男人,会视所有的女人为工具。” “不,不是这样的,父王对你是不一样的。” “那首先因为我是不一样的人,他才会采取不一样的态度。我不会一直优秀,一直特立独行,我也会有累的时候,我希望我累的时候能够有安全感,而不是一直在男人身边战战兢兢。” 安琪拉忍不住哭了起来,“你错了,母亲,父王一直深深爱着你。他若不爱你,是决不会把你带回阿拨斯封为皇后的。你说的战战兢什么都是你自己想的,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我只知道父王对我们都很好,你就不要再跟父王闹了。” “你听我说,安琪拉。”她有些无可奈何,“也许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明白。”安琪拉哭叫着就扭头跑了。 她长叹一声,知道获得女儿理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哗啦啦的大雨声中,她坐在身负重伤的欧伦洛的床边。欧伦洛的后背被砍出一条很深的口子,刚被抬回来时,她吓坏了,以为他要死了,他的脸惨白得近恐怖,比他美丽的银色卷发还要白。 她一边哭一边看着医师们忙碌,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去,直到资历最老的医师对她说伤情已经稳住,她才不哭了。 欧伦洛沉沉昏睡两三天,伤情虽稳定,但脸色仍未见好转。 可能身子过虚的原因,一条漂亮的银色尾巴失控露了出来,她这才想起他是狐族的,很久以前她还见过他姐姐的原形。 轻柔抚摸着这条毛茸茸尾巴,她一时出了神。她想万一怀孕了的话,会不会生下一只小狐狸,但可能性似乎不太大,她一直在喝避子药。倒不是怕生下小狐狸,而是她不想在颠沛流离中再生育,也担不起育子之责。 或是抚摸过于温柔,昏睡不醒的欧伦洛发出低低咕哝声,似乎觉得很舒服。 她微微笑了起来。只有在情人这里,她才能获得短暂的宁静。 午夜,她再次坐在书房忙碌。窗外是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窗唰唰作响。风也很大,有好几次居然把窗子吹开了。 面前的公文一大摞,堆得像座小山。她伏案工作,全神贯注,不知不觉中竟工作到天亮。 天色灰蒙,大雨仍下个不停,天地间一片茫茫雨雾,仿佛成了雨的世界。 听莱纱说整个夹缝之地都被水淹了,都淹过人的腰部了。 “现在普通平民根本出不了门,只有有钱人能坐着飞马或马车上天。”莱纱边织着衣服边对坐在壁炉旁的她说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