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累了吧。”李琬琰现在也无心思考与萧愈的未来,当下困在她心头的,只有裴铎和弟弟的下落,萧愈找来的太猝不及防,她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他们的余生。 “原本离开,也不是心里怪他恨他,只是觉得疲惫至极,本还想为了阿仁再挣扎一下,可后来阿仁都不在了,我以为自己的身子也撑不了几年了,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度过余生。我“死”了,断了他的念想,顺便给幽州军一个交代,皆大欢喜的事。” “小姐,奴婢听霍刀说,新帝登基之后一直追查李玄明的案子,已经还了您清白。” “一直查案?”李琬琰微愣。 “是,听说期初没什么线索,但新帝不肯放手,特意成立了个查案组,蛛丝马迹也不放过,后来真的揪出了人,一供十,十供百,都给查出来了,凡是涉案的,几乎都是重判。霍刀还和奴婢说,那个和李玄明窜通仿造印玺嫁祸小姐的官员,更是灭了门。”明琴想到萧愈如此手段,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过…他们罪有应得,乱臣贼子,死有余辜。”明琴一想到那些涉案的官员中,有不少曾受过李琬琰的提拔和恩惠,还有不少都是李氏宗亲,就更心寒愤恨。 要不是李琬琰苦苦支撑,这江山早亡了,他们还不知道死在那个节度使的刀下,可他们倒好,听几句李玄明的蛊惑,为这点眼前的利益,就跟着造反,背叛小姐,若不是他们坏事,就凭着小姐在南境同幽州军一起出生入死,还救过萧愈的份上,说不定还能保下他们的命。 他们把自己作死了,还牵累了李琬琰成了罪人,好在萧愈心里有小姐,若换成别人,早借题发挥,借此杀了小姐永绝后患。 明琴愤愤想着,见李琬琰出神的模样,心里奇怪起来:“难道新帝一点都没告诉您吗?” 李琬琰闻言摇了摇头。 其实深追李玄明案不放,甚至重则党羽,抄家灭门,对于刚刚登基的萧愈来说,不是明智之举。重责首,宽其从,才更容易稳固他的江山。更何况是为了她这样“已死”之人的清白。 明琴更觉奇怪,她不明白,明明很多时候,小姐和新帝都为了彼此做了很多事,甚至都愿意为了彼此舍弃性命,可这俩人,为什么做了好事,都不告诉对方呢。 *** 次日明琴起了个大早,趁着李琬琰睡醒前,里里外外将未央宫打扫干净。 宫门被敲响,原以为是御膳房来送早饭,她拎着扫帚去开门,结果门一开,却是新帝站在宫门口。 明琴连忙将手里的扫帚一丢,跪地行礼。 萧愈瞧了瞧被明琴丢开的扫帚,面上没什么波动,他跨入宫门:“她醒了吗?” “回陛下,小姐还未晨起。” 萧愈从明琴身旁走过,明琴松了口气,正打算起身去那扫帚,却忽而听见一声熟悉的笑,她一抬头,就见霍刀停在她身前看她的笑话。 明琴瞪了眼霍刀,拿起扫帚,故意扫了扫地,将落叶扫到他身上去。 霍刀挨了欺负,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明琴提着扫帚,小跑着往寝殿方向去。 霍刀摇了摇头,等他回过神,见已经走远的萧愈,连忙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刘嬷嬷,抬手搀扶着她:“嬷嬷,跟我来。” 萧愈径直进了寝殿,他刻意将脚步放轻,待转过屏风,看到床榻上躺着的李琬琰,心里忽然暖洋洋的瞬间被填满。 这座宫殿空旷太久,那张床榻也空旷太久,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的睡颜,原以为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萧愈早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那张空旷又冰冷的榻上宿醉醒来,他的心是冷的,盖多少被子抱多少暖炉,都不会热起来的冷。 可是现在,萧愈觉得殿中的阳光明媚至极,照进他的心里,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 萧愈快步向床榻处走,他唇角忍不住勾起笑,他走到床榻前,刚要坐下,却见她忽而睁眼,双眸微眯带着初醒时的懵懂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