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憋着气。 斜春睃她一眼,心知她是心疼董墨不吃饭,又赌着气不张口,便代为张口劝,“饿了就要吃呀,平白饿出病来怎么好?” 董墨散淡笑道:“还是不吃的好,为了我吃得好睡得好,有些人心里好大的不痛快。我不吃也不睡了,大约她心里的气就能顺些了。” 斜春将梦迢看一眼,只见她胸喘肩伏,咬牙切齿,便笑着抱着小丫头出去了。 帘刚落定,梦迢便一把丢下绣绷,袖风将蜡烛弹了弹,“什么意思?是我要你不吃不睡了么?” 董墨无所谓地笑了下,“不吃也饿不死,你早上叫我怄得吃不下饭,这会我赔你饿一顿,散散你的气。” 梦迢怄得心肺疼,咬着牙根恨他,一口气上来,竟伏倒在炕桌上呜呜咽咽啼哭起来。 作者有话说: 二姐还没到,先让两人吵一架。 第67章 未尽时(七) 谁家苏笛绕月色, 兰灯轻焰映繁星。梦迢只顾呜呜咽咽伏在案上啼哭,哪里看到董墨欹在枕上无声发笑。 不一时斜春将帘子挑开条缝, 拿眼问董墨, 董墨敛住了笑,向她摆摆手。她便丢开不管了,抱着孩儿回房去了, 在廊下向个小丫头吩咐,“一会估摸要宵夜, 你去厨房里叫预备着。” 那丫头打着灯笼随她一道离了庭院。翠竹空潇潇, 廊外无人说笑, 梦迢自觉自己的哭声突兀起来, 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她忙端起腰来寻帕子揩眼泪。 帕子不知被猫儿叼到哪里去了, 一时寻不见,董墨递过来一条, “还哭么?” “呸、”梦迢一把夺过帕子,向他啐一口,“也不是为你哭的。” 董墨把笑意狠抑下去, 漠然点头, “正是因为知道不是为我哭的, 所以我也不便哄你了。” 梦迢泪涔涔地眼剜他一眼, 一颗泪珠儿卷在睫盼,映着烛光,像颗微弱的星。她那双有些英气的眉目沾上眼泪, 有种英雄末路的苍凉。董墨心里绵迭迭地软下来, 又摸了张帕子伸过去替她蘸泪。 她赌气将他的胳膊打开, “谁要你来搽。”一搦腰, 微微转向另一面,自己折了折手上的帕子,咻咻吸两下鼻子,复揩拭几下。 董墨只得追到这面来说软话,“好了,不哭了,哭得眼睛都红了,明早起来岂不肿成了金鱼眼睛?” 梦迢又搦转那面,把蜡烛闪了闪,“你才刚说不哄的,这会又歪缠个什么?” “不哄岂不是真让你生气?”董墨在她肩上歪着眼,似笑非笑的,“不哭了,眼泪流多了,叫风一吹,仔细脸上疼。” 梦迢此刻又想笑起来,碍于脸面,把他淡淡瞥一眼,不说话了。心里还像有些委屈,再等着他说几句好话,就预备宽宥他。 他在身后抱住她,没奈何地笑了声,“爱哭的女人哄一下就好了,这不爱哭的女人才叫可怕,气性最大,怄气能怄一天。把人逼得在街上乱晃了一天也不敢回家来。我长这样大,从没像今日在街上游手好闲地闲逛过,跟个痞子混子似的。” 梦迢原是挣了两下,遥想到他那副可怜相,便渐渐不挣了,向肩头横一眼,“谁叫你惹我?惹我就大家闹不痛快。” “好,我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再不敢得罪你。” 他这一点倒同别的男人大不一样。别的男人没奈何的时候总说“好好好”,一连几个“好”,有些被逼迫的认输,逼迫的承诺,带点心不甘的妥协。他只说一个“好”,轻轻的,却有千万斤的力量,梦迢没由来的觉得,他说到就能做得到。 梦迢顺势倚在他肩膀上,转了转身子,仰面看他,“你真没吃饭呀?” “真没吃。” “街上那么些馆子,你在外头逛一天,不晓得拣一家吃一点?” 董墨真心实意地笑一下,“我想了想,的确是我有些不对。他们是我的家人,不论骂我打我,也不能置我于死地。你与他们此刻不相干,他们待你再客气,也是把你当外人客气。我与你的心境是不一样的,怨不得你不安,我哪还有心思吃饭。” 说得梦迢又掉出两滴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