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倒将梦迢的眼泪问止了,仰面瞪他一眼,“我是!我哄你这个做什么?!” “谁知道呢,那位‘张银莲’张小姐确是无锡人没错,哪里晓得梦迢也是呢。” “你还说信我呢,一早就背地里查我。”梦迢满铺翻着寻她的衣裳。 “怀疑是本性,信你是超乎理智外的,感情。” 梦迢正爬跪着四角里翻,闻言停下来睇他。董墨瞥一眼那腰下给莨纱盖住的软.肉,一把将她捞回来,手由下卷进去,“别找了,你的衣裳叫我扯坏了,赔你一身新的,暂且借斜春的来穿。” 梦迢跪在他怀里,咯咯笑着推他,“不许捏!疼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给你作弄的!” 董墨亲着她的颈窝,叼起一块肉磨了磨,“真疼么?昨晚可没喊.疼。” 梦迢一张笑脸简直五彩纷呈,又是零乱的泪水,又是涌上的红晕,手绞着他的发带,略微垂下脸去,细声嘟囔道:“我怕我喊.疼,你真就停手了。” “什么?”董墨假装没听见,乔张致地侧过一遍耳朵贴过去,“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大白天光的,少说这些污言秽语!”梦迢臊着一张脸跳下床,趿着绣鞋满地乱跑,“斜春、斜春,借我一身你的衣裳穿,谢谢你!” 她换了衣裳与董墨一齐走到外间来,迎面见彩衣抱着一只猫进来。可不是昨日在那房子里见过的那只?彩衣将它放在地上,它便似个皇帝老爷,昂首挺胸四面巡视,竖着条雪白的尾巴,跟鸡毛掸子似的,这里扫扫,那里弹弹。 梦迢笑着弯腰下去看它,“哎唷,这不是昨天咱们瞧见的那只猫么?” 可关于昨天的事,或者更多繁杂的事,谁也没空闲去提起。董墨揪着那猫的后脖子,将它一把提起来递到梦迢面前,“与你像不像?我瞧着十分像,就养着吧。” 梦迢瘪着嘴,“还不知道有没有主呢。” 彩衣兴兴跳过来,“我打听了,是那房子的东家先前养的,他们搬到新房子里去,没再要它。如今那房子也没人了,平哥哥叫给它抱回来养着。” 桌上摆好了早饭,董墨拉着梦迢坐下,梦迢还朝那猫望着,“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看就叫梦迢,与你同名同姓,做一对姊妹如何?”董墨一面笑着一面端起碗来喝粥。 那声音呼哧呼哧的,引得梦迢回目,心里有着热腾腾的温暖,连胃里也暖洋洋的。然而还是打他一下,“你骂谁呢?!叫我与畜生做姊妹!” “我是把它比作人,并没有把你比做畜生。你叫梦迢,它就叫梦影。” 梦迢剜他一眼,接而捧着碗扭头寻猫。猫儿跃到了炕桌上,无法无天地在澄澄的光里睡下去,眼皮一掀,不放心地望了梦迢一眼,又目中无人地阖上。 它要长久地住在这里,心照不宣的,梦迢也将长久地住在这里似的。她说不出的高兴,眼前的阻碍都仿佛不再能阻碍她,她生出果断又坚毅的决心,将脑袋折到董墨肩上去,“我下晌要回去。” “嗯?”董墨又乘了碗粥,无悲无喜地睐她一眼,“噢,去吧。” “我会回来的。”梦迢好生郑重地端起脑袋,“真的,这次一定回来。” 董墨笑了笑,尽管有些忐忑,还是相信着,“你那年也是要回来的吧?是为什么没来得成呢?” 此刻再想起那段日子,梦迢又觉得没那么不能喘息了。觉得那才是做了一场梦,一个黑的可怖的梦,细细回想,只剩些沓杂的黑影子以及她当时迫切的心情。 她捧着碗笑了笑,犹如一声轻盈的叹息,“等我以后细细说给你听好么?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一直等着要告诉你。” 董墨察觉到当时的不寻常,还不知道真相,就心酸起来,“好,你想什么说都行。要我送你去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