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强大如九幽尊主,在诸天诸域罕逢敌手无所畏惧的人物,却终究没有敢真正踏出那一步。 不过,现在轮到她了。 已经站在了九幽尊主曾经所在的那个位置上,将要完成牠当初没有完成的壮举,纵然身死道消,亦无怨无悔。 而在这一过程中,不管是谁,只要敢站在她前行的道路上,阻拦她的脚步,便必将和其不死不休,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合为一处的长河凝固在了虚空之中。 灰败的河水不再流淌,闪烁的星辰也不再明亮,一切都仿佛陷入到了停滞不动的时空胶囊之内,处于完全绝对静止的状态。 突然,一丝异样波动出现在了这条诡异静止的长河之中。 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水面,却不见了石子的存在,只剩下那一道缓缓向外延伸的波纹。 无声无息之间,一尊浑身上下覆盖着墨色鳞甲与狰狞尖刺的恐怖身影,从无到有一点点显露出了形迹。 身后修长的尾巴缓缓甩动着,他仔细观察着附近的一切。 周围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不着一物。 但越是如此,他的心中却越是升起一股难以描述的莫名感觉,就像是曾经还是一个幼童时,面对着漆黑的夜,四周也都是空空的,却仿佛早已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填满了一样诡异。 它们只在黑夜中降临,成群结队,时聚时散,这一过程持续不断,直到年幼的孩童失去意识才渐渐消散。 那时候的他一直认为,这是像守卫雅典娜的圣斗士一样,是只有他自己拥有的第六感,来自于生命本能又高于生命本能,是对于真正未知恐怖事物的恐惧,不可抗拒,也难以捉摸。 眼睛中燃起幽幽火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倏然转身,周围依旧空空如也,就连刚刚燃起的三昧真火都不受控制地熄灭,消失不见。 缓缓的,顾判的一支手臂不正常地抬了起来,动作僵硬古怪,十分不协调,躯体的其他部位也开始不由自主做出僵硬扭曲动作。 就像是有不知道多少道水流冲刷在他的身上,带来的力量不断牵动着他的身体。 突然间,诡异荒诞的冰凉感自身旁划过,身体犹如结了一层寒冰,血液停止了流淌,嘭嘭跳动的心脏也随之徒然一滞,仿佛这一刻本属于他的时间被切割,永远抽离了出去。 唰! 他微微皱眉,然后毫不犹豫向前一跃。 转瞬即逝的那一刹那间,他看到了一朵朵灰败的浪花,也看到了扭曲的星辰光线,如同行走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旅者,获得了其他生灵从未有过的感知。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一瞬间看到了一条船,还有一个分波踏浪的人。 船是大船,更近似于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座船型城池,无数灰败的浪花就像是永远不会背叛的奴隶,簇拥着这艘大船在水中缓缓前行。 而那个人,一人一剑,白衣白发,除了是他正在寻找的业罗初圣,又会是谁? 人和船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对的静止,却又同时在大河之中急速移动。 这就是顾判闪现跳跃的一瞬间所看到的景象。 然后他便又沉寂了下去。 没入到由无数灰败浪花和星辰之沙汇合而成的大河深处,再也感知不到那一人一船的存在。 仿佛他和他们之间并不属于同一个时空,若是想要见上一面,就必须先打破那道不见不闻却又真实存在的屏障,才能让自己再次站到他们的面前。 此时此刻,他忽然记起当初盈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命运长河奔流不息,亿万生灵就有如河中游鱼,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浑然不知将会去向何处,而当修行者出现之后,偶有更加强壮的鱼儿可以稍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