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睛,注视着一道道穿透云层落下的金色阳光,随后又将目光移向远方,眺望着极远处似乎依旧厚重低沉的云层,肆虐飞舞的风雪,以及阻隔了日光照射的昏暗天地,许久后才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妾身记得顾郎很早之前曾经对吾说起过,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正如同顾郎所著的天书,开篇便曾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妾身对这句话的领悟便经历了山水的三个阶段,从开始到现在,兜兜转转,却似乎又回到了原处。” 两人在古宅的护佑下一路加速前行,只是在持续不断的金色光芒照耀下,古宅也承受不住越来越大的恐怖压力,发出咔咔不停的响声。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仅有手指大小的缝隙出现在了古宅的地基之上。 一道狭细的金色光线瞬间倾泻下来,直直朝着顾判头顶而去。 唰! 好在裂隙刚有征兆时顾判便已有准备,双刃战斧被他高高举起,以斧面作为盾牌,将那道金色光线挡住。 “按道理说,只是晒个太阳而已,而且还是透过缝隙偷偷照射下来的一缕阳光。” “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头顶上盖压下来了一座大山……” 顾判深吸口气,随后猛地眯起眼睛,耳中同时响起咔嚓咔嚓的裂响。 古宅微微一颤,又被打开十数道裂隙,一模一样的金色光芒透过缝隙照耀下来,却诡异地自裂隙处便产生折射,尽数落在了那柄高高举起的斧面之上。 轰隆! 顾判双腿直接没入冰冷坚硬的地面,直至膝盖。 以他的双脚为中心,方圆百丈的地面蛛网般碎裂,若不是他在第一道光线落下时便以乾坤借法疏导压力,只是刚刚那一下,就会将他整个人砸钉子一般楔进地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是踏碎了百丈地面。 下一刻,又有更多的金色光线破开古宅落下,同样折射照落在了双刃大斧斧面之上,给其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顾判浑身颤抖,汗出如浆,又被自发燃起的红炎碧火瞬间烘烤蒸发,整个人刹那间变成了一只大号蒸汽发烟罐。 再加上头顶上方那连接着数十道金色光芒的斧头,场面一度变得异常诡异古怪。 计喉、珞水和血刀如意纷纷出手,但却只能是部分缓解顾判所承受的压力,随着穿透古宅的裂隙继续增加,完全崩盘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因为那些倾泻而至的金色光芒仿佛认准了顾判所在的位置,不论从古宅的哪个角落打开通道裂隙,穿过古宅后都会瞬间发生折射,正正巧巧落在斧面之上,没有哪怕一个身位的偏移。 “就连吾的灵智化生之地都挡不住么……” “他的这柄斧头,似乎对这些光线有很大的吸引力。” “看来不付出更多的代价,是无法安全走出这片被阳光照耀的地方了啊……” 红衣抬头凝视着已经诸多疮孔的古宅,闭上眼睛一声幽幽叹息。 唰…… 一只通体乌黑的棺椁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顾郎再坚持少顷,妾身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 顾判的声音从熊熊烈焰与蒸汽中传出,听上去有些古怪和失真,“不着急,我倒是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只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家就要没了。” “宅子啊,是不会没的。” 随着红衣的话音落下,她身侧厚重的棺盖被一只手从里面推开了。 发出瘆人的尖锐摩擦声音。 一只脚从里面踏了出来,上面穿着样式看上去有些古旧的皮靴,脚尖位置还有一个小幅度向上挑起的弧尖,看起来和一般的靴子有所区别,更像是给骑兵配备的制式马靴。 下一刻,一个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的男子从棺椁里面走了出来。 他头戴铁盔,身着甲衣,脚踏马靴,腰侧悬挂着战刀,一身穿戴分明就是大魏朝军镇里面的骑兵装束。 “刘传檄!?”顾判瞳孔微缩,面露惊讶表情。 “顾郎说的无误,他就是刘传檄,字七墨,魏朝建国前七塬郡城人士,自幼读书,身具功名,教书为生,后天下大乱,被挟裹从军,数次大战后左迁至魏军骑兵校尉,最终在沙场深处不知所踪。” “当初妾身与他第一次见面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