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出声,只是看了她一眼。 她也不出声了。 他低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清凉的海风将她脸上的潮湿温热吹散了些,可是这一吻,却又升了温……她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 他微笑,揽腰将她抱起来,几步跨进了室内。 窗子一关,屋子里迅速恢复了干燥清凉。晨来看着罗焰火随手合拢纱帘,走到一旁,示意她也过去。她站到他身边,发现隔壁是一间小巧精致的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和红酒。罗焰火走过去,拿起醒酒器来往两只酒杯里各添了一点,回手交给她一杯。 他轻轻嗅了下,问:“就吃和牛没问题吧?” “嗯。” “还想吃什么,让他们准备。晚点回来当宵夜。”他说。 她坐下来,看着灯下他棱角分明的脸……越发觉得他的气质几乎完全随了他母亲。她也见过他父亲,可不知为何,那总像是个模糊的影子,即便此时刻意想回忆一下,也并不清晰。 罗焰火见晨来不出声,只是看着自己,抬眼看她,“累了吗?” 晨来摇头。 菜上来,他动手切着牛肉,抬眼看看她,见她还没拿刀叉,将自己切好的这盘换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说。 他不语,继续切面前这盘牛肉。 肉烤得很嫩,晨来吃着这入口即化的和牛,忽然意识到就连烤几分熟也没有人问过她……但是这恰好是她喜欢的程度。 他将酒杯拿起来,轻轻碰了一下她的。 酒杯发出嗡嗡铮铮的细响,听在耳中,像海浪的余韵……晨来的心底逸出一声叹息。 美食美色美景当前,怎么能不令人意志薄弱呢? “在想什么?”他问。 “要是‘狡兔三窟’,你是不是狡猾到成精了?”她说。 他顿了顿,笑了。 柔和的灯光下,他这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宛若编贝般的牙齿令他的笑容添色许多,晨来看着,心想原来明眸皓齿是可以形容男人的……成熟的男人。也可以秀色可餐。 “我小时候一年总有几个月是在这边的。”他说。 晨来没出声。 他极少说他自己的事,偶尔提及,只是一语带过,并不想多言。她听到也只做没听到,是不插话的……她从不追问也从不主动探究,而他似乎也无意袒露,即便她看上去已经算是登堂入室,走进了他的生活。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这点程度远远够不上了解。她知道,想必这一点他也极为清楚。 她轻轻啜了口酒,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刀叉在他手上像是玩具,从容地左一下、右一下,将面前的食物归置好,像是能够分毫不差…… “我外公一退下来,照老规矩,和太外公一样回乡养老。那儿离这边也近。我母亲是独生女,很挂住他,经常往南边跑。但她不太喜欢老家的氛围,多半在广州或者香港停留。我小时候一放假,就会被送过来。小孩子嘛,不是很懂事,在乡下闹个一刻不停,别人拿我没办法,闹到太外公跟前儿去,经常要挨揍的。”他切着牛肉,停下来,像是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太外公脾气火爆,早年间是有名的‘天不怕’。若是我惹了祸,他揍我是真的揍,外公也不敢拦的。” 他说着笑了。 “你是得有多皮呀。”晨来轻声说。 他想了想,“很皮。要是我有那样的儿子,怕是也要揍的。” 晨来不出声。 他也没有说下去。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过一会儿,管家过来轻声说有电话找,请他去接。罗焰火起身走了出去。 晨来将盘中最后一块牛肉吃掉,慢慢咀嚼的同时,回味着刚刚管家刚刚给罗焰火的那声称呼,很轻,近乎耳语,她开始是没听清的,但这会儿那一声像是被用什么放大了……她忍不住微笑。比起 stephen 来,这声称呼在这儿大概更合理。这本来就是个传统和现代并存的城市。而罗焰火像是被推回了上个世纪,可很奇怪,竟也不让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