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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0)


    祝钦长长叹了口气,他抱起祝余,转身离开。

    活下去,傅辞洲手指抓过水泥路面,终究是把头低了下去,求你了。

    他活了十几年,也就在两个地方低过头。

    一个是在亲吻祝余的时候,还有一个,是求他活下去。

    大概是考虑到了祝余对老家的反感程度,祝钦并没有按照原本的想法回老家。

    他找了一圈朋友,才勉强在隔壁市区租了个房子,又急忙去联系学校。

    一模省二这个名头一说出去,祝钦联系的第一所学校都没问清楚具体情况,就急吼吼地要来接人了。

    新环境还算友好。

    祝余依旧坐在最后一排,有了一个新的同桌。

    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说话,整天只顾着低头写题目,被班里偷偷议论着一模省二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不过他长得够帅,个子又高,时不时会被女孩子偷看,然后想法设法要他的联系方式。

    但都失败了。

    祝余压根就没有手机。

    他的手机放在房子里,自从离开南淮后就从没开过机。

    也正因如此,王应和袁一夏废了老鼻子劲才顺着老陈找到祝余,不远千里跑来他的学校,冒着翻墙被抓记处分的风险,终于找到了祝余。

    我余!王应热泪盈眶,在课后冲进教室,越过对方的同桌,把祝余抱了个满怀。

    袁一夏还算理智,紧跟其后把两人都揪出教室。

    怎么突然转学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老傅也没了,你们两个电话没一个打通的!我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哥们了?有事儿都不吱一声的!

    王应跟个小喇叭似的,没等祝余说话,先是劈头盖脸一通问。

    袁一夏皱着眉,也说道:你和老傅是不是出事了?

    他们三人站在走廊,班里的人都伸着脖子看热闹。

    祝余垂着眸,站在那儿愣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

    卧槽这事儿看起来还不小。王应没再继续问下去。

    有什么哥们能帮忙的吗?袁一夏拍拍祝余的肩,电话都有,随叫随到。

    祝余轻轻嗯了一声:有。

    袁一夏连忙问道:啥事?

    祝余推开自己肩上袁一夏的手臂,转身回教室,别来找我。

    袁一夏微愣,伸手拉住了祝余的手臂:你怎么了?

    没事,祝余淡淡道,我上课了。

    他走回位置上坐下,继续拿笔算题。

    王应和袁一夏在走廊里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祝余?王应傻了,这不是祝余吧?

    烦死了,袁一夏退了一把王应,就你他妈屁话多。

    他皱起眉头,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来。

    这啥?王应凑过去脑袋问道。

    袁一夏把书包往王应怀里一扔:在这等着。

    那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甚至连封口都只是折了一下而已。

    袁一夏把信封放在祝余的草稿纸上:老傅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他爸送他出国了。

    祝余没有拆开那个信封。

    当然,他也没准备去机场和傅辞洲来一段生离死别。

    当天放学,他停在垃圾桶旁。

    那封信捏在他的指尖,在垃圾桶的上方悬了很久。

    干脆扔了吧。

    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

    不停的学习导致疲惫,回家一挨枕头就能睡着。

    他想傅辞洲,想到只要空闲下来都会想他。

    有时候想得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比如今天。

    想抱抱小鲨鱼,想摸摸檀木手串。

    可是祝余身边什么都没有。

    像是戒除d瘾,在极度痛苦后就会慢慢就会学会如何逃避。

    远离、躲藏、避而不谈、过度忙碌。

    他把关于傅辞洲的一切都扔在了南淮,什么都没带过来。

    但是物件留在了那里,人却可以过来找他。

    王应和袁一夏就像是让他复发的引子,痛苦打了个轮回,重新再来一次。

    祝余想傅辞洲,想得心窝子都发疼。

    隔天下午,他闷头做了套理综试卷,用了将近两小时,选填一共错了五道。

    这张卷子应该是废了。

    祝余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

    今天天气很好,适合飞行。

    他的期望的未来却在此时坠毁。

    闲散得丁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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