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上,动也不动。 祝钦在折叠床上坐了会儿,最终还是扛不住躺下睡觉。 他侧了个身,掉了个头。 脚朝着窗口,脸对着墙壁。 跟故意躲什么似的。 只是祝余和傅辞洲没一个人注意。 十二点的午夜,傅辞洲把床头的小夜灯关上。 祝余侧躺着,面朝傅辞洲的方向眨了眨眼。 窗帘没拉,有微弱的月光照进来,傅辞洲看着祝余的眼睛,里面像是藏了一捧星星。 你真趴着啊?祝余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小声问道。 傅辞洲拄着腮,歪头看他:你先睡。 不知道为什么,祝余心里就像是被塞得满满当当,就连脚趾头都要活跃的在被子下面动上一动。 谈不上开心,但是身上每一次闲不下来。 他眼皮在不停的眨,手指敲着床铺,脚丫晃一晃,好像需要用这些动作来消耗掉身体过于旺盛的精力。 傅辞洲抬手盖上祝余的眼睛,祝余乖乖闭眼,睫毛在他的掌心挠了好几下。 过了一会儿,傅辞洲也有些困了,他收回手,把双臂交叠,躬身枕在上面。 他的个子高,这样睡觉实在有些辛苦。 祝余一会儿都老实不下来,整个人跟个毛毛虫似的往病床左边拱了拱。 他的动作惊动了傅辞洲,对方起身护住他的后腰,以为祝余睡得不舒服:怎么了? 祝余掀开一边被子,那里空出了半张床来:一起睡吧。 傅辞洲愣了几秒,手掌撑着床笑开了。 不像祝余的桃花眼,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两个小月牙。 傅辞洲的眸子细长,笑起来显得眼尾上挑。本来可以算是勾人的眼睛,被浓黑的剑眉一压,又带回了几分硬气。 大概是从小养出来的气质,傅辞洲眉眼里都带着拽,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少爷。祝余喊他一声。 傅辞洲抿唇捏了一把祝余的脸:你睡左边。 他把祝余往左边扒了扒,自己长腿一迈,直接跨到了病床右边。 祝余虽然不知道傅辞洲睡觉为什么还要挑左右,但是对方既然说了,他就按照这样办。 单人病床小得可怜,傅辞洲和祝余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睡一张,多少还是有点勉强。 不过他们俩都没抱怨,还一副兴冲冲的模样。 为什么我睡左边?两人面对着面,祝余一蹬脚,踩在了傅辞洲的腿上。 傅辞洲笑着夹住祝余的脚,借着掖被子的动作把人往坏里带了带。他的手从祝余肩上划过,而后往下,覆在了祝余的左边心口:你睡左边不压心脏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化成了一股气流,飘进祝余的耳朵里。 祝余耳尖一颤,只觉得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有些扛不住胸口上的温热,抬手戳戳傅辞洲的手背想让他拿来。 可是谁想到傅辞洲颇不要脸,直接抓住祝余的手,在两人的胸膛之间互相交叠。 他们枕着同一个枕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睡觉。傅辞洲勾住祝余的小指,小声说道。 祝余脸上发烫,把声音闷在被子下面:嗯。 白天的不愉快全部都消失干净,傅辞洲感受着祝余近在咫尺的呼吸,突然觉得什么褚瑶啊女生啊,都是个屁。 谁能这样抱着祝余? 除了他傅辞洲还有谁?! 这是他的祝小鱼,他的一个人的。 他的他的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傅辞洲睡觉还算老实,但是今天出了例外。 祝余被人按着后腰抱住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的身体贴着傅辞洲,两个人四条腿乱七八糟的搅在一起。 和傅辞洲也不是没一起睡过觉。在元洲的时候睡过,不久前一起出去看海也睡过。 只不过元洲那次两人隔了八百丈远,看海那次他生病了。 记忆模模糊糊也记不太清,但是和傅辞洲这样亲密却是头一遭。 十月已经不是出汗的时候,祝余把脸遮了大半,往傅辞洲的怀里凑了凑。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被掩盖,他鼻腔萦绕着的全是傅辞洲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算不上多么好闻,但是也一定不难闻,祝余甚至仔细闻了半天,觉得傅辞洲家用的洗衣液大概是和自己一个牌子。 突然,他腰上又是一紧,傅辞洲把祝余抱紧,连脑袋都跟着低了下来。 他昨晚就没睡,白天也没睡,这会儿应该是困的厉害,在这么小的单人上都能睡得这么香。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