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特意拿给冯超和徐蓁。还有两块巧克力,方明给他的,他给徐蘅。至于安歌,什么也没有。 方辉匆匆忙忙来,急急走。家人还等着他回去,坐八点那班车出门。 “你说他干吗呢,莫名其妙。”徐蓁翻着辅导书,上面有注释:划红圈的是重点,青色曲线的看过即可。 没声音,眼前只有冯超。 他全神贯注看着一本物理教材,眉头微皱。 徐蓁看了他数秒,突然没了八卦的闲心,放下书不声不响去了厨房帮安景云准备早饭。 这顿要吃汤圆,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安景云也做了玉米面饼子,给爷爷的,他下干校的时候吃惯了。 假期有了闲心,安景云不嫌徐蓁挤在厨房添乱,有心有思教她贴饼子。 “妈妈,宝玉让晴雯晚上送两条旧帕子给黛玉,到底什么意义?” 家里有套线装《红楼梦》,早几年安景云不让孩子们看。等孩子们个个一心学习,她反而怕她们成了考试机器,除了家里的藏书,还经常借些流行小说回来。 “我怎么知道?”大锅里水汽蒸腾,安景云一边搅汤圆,免得粘锅,一边好笑,“问我还不如问你老太太,你妈从小没资格受教育,老太太倒是上过大学,你外婆读的书也比我多。” “老太太为了结婚退学,是不是很遗憾?” 安景云更好笑了,“时代不同,那时妇女可以选的职业少得可怜,也就是家里有钱,随便找个事打发时间。”她仔细看了看徐蓁,重申道,“时代不同了,你可得认真学习,考上大学。别的不说,大学毕业起级工资已经比高中生高出一大截。” 徐蓁嘴一呶,刚要说话。安景云已经盛好一碗碗汤圆,洒上秋天自家做的糖桂花,“端餐桌上去。” 徐蓁忙完才想到最重要的还没问,当年妈妈为什么答应嫁给爸爸? 有个一味讲奉献的公爹,难缠的地主婆婆婆,两个整天回娘家刮油水的大姑子,爸爸虽然长得算端正,手还算巧,好像也抵不过前面那些缺点啊。 从徐蓁记事起,爸爸就是家中和稀泥的人。奶奶挑妈妈的不是,爸爸负责糊弄走奶奶;姑姑们找妈妈的麻烦,爸爸劝妈妈看在他面上忍。 也许正如小说所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把喜欢埋在心中,只独自享受才是最快乐的。 徐蓁悄悄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方向:听妈妈的。妈妈让她好好学习,别的事情妈妈会安排好的。 然而可能上天故意考验徐蓁,让她知道靠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亲妈的风险。 过完年之后,安景云一直有点咳嗽和低烧。到了三月份,猛的一下低烧转为高烧,每天傍晚烧到四十点二三度。 白天晚上挂大量的药水,可热度降下之后第二天傍晚又升高。 所有的检查都做了。怀疑过肺结核,肺炎,也化验过是否白血病,都不是。 工地的事交给了夏芳和二贵,大事则由徐重盯着。徐正则管不了厂里的批评了,频频请假陪护。还好孩子们已经会自己照顾自己,连徐蘅也乖巧得不闹着要吃要喝。 兵慌马乱中,徐蓁生起了闷气。 除了安歌,每个人都在担心安景云。只有她,生活依然如旧,复习,准备预考,体检,督促他们复习...... 为什么她能够没心没肺?徐蓁旁敲侧击过,也硬梆梆地当面质问。 “我们照顾好自己,就是帮到家里。而且也没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怎么会没有,每天可以去医院看妈妈,陪她说话,鼓励她战胜病魔。 “嗯你可以问问妈妈是否需要。” 怎么问?问了妈妈肯定说不用,在妈妈心中,没有比学习更重要的。好好学习,考上医学院,当个好医生。 明明安歌说得都对,可徐蓁就是莫名放不下。她隐隐觉得,小妹并不担心妈妈的病。也许小妹从小在外婆家长大,跟老太太才最亲密。徐蓁忍不住提醒安歌,是妈妈每个月给的生活费,才让她享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妈妈,没有丢下她不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