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孩子,也就帮忙看个药水。”小王笑呵呵地说。卫采云那头,因为涉及到土地,很多事情没有定规,县里不敢做主,需要向上级请示。土地不定,别的事急不得,只能等。好在撤县升市已有大框架,主要领导不动,外资建厂按着已定的步骤走。 小王原打算开家小饭店,来了才发现跟海市不同,这边饭店还都是国营的,大家对个体户没好感。连油条大饼早点铺也是居委办的,集体性质,有“官方认证”。除非流动摊贩,像校门口卖小馄饨、葱油饼的那些。不过学校三番五次提醒学生不要随便吃,查得严的时候还要在周一全校大会批评,理由是食品卫生堪忧。 既然如此,小王暂时不动,免得卫采云操心。至于生活问题,卫采云领美金工资,黑市兑换价高企,应付日常开销足足有余,但出于谨慎,具体的金额他俩谁也没告诉。 怕病房无聊,小王还带了书去看。他自己在钻研淮扬菜,拿了《乐叔与虾仔》给冯超。这套连环画纯粤语对白,趣味性也强,是安歌推荐卫采云买的。冯超开头看不懂,硬着头皮按画面猜意思,渐渐地看出味道,反复看了好几遍。 谢老师每回去看冯超,总能看到一大一小捧着本书在看,不免好笑。不过冯超每天的作业也做了,医生护士都喜欢这个俊秀的小男孩,说一定要告诉学校知道,他们培养了一个好学生,刀口未愈还要坚持做作业。 满一周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小王细心,发现冯超不但不高兴,反而更加沉默,猜到他不想回阿姨家。但说来说去,毕竟冯超的亲人不是自己,再同情这孩子也不能随便领回家。 这倒又要说到安景云的行动力,她坐了趟长途车,七八个小时赶去冯超母亲的单位,又领着那边工会的人过来找冯超阿姨谈心。 钱你是收了,对孩子也得好点。 看热闹的人挤满门口,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冯超这孩子经常没吃早饭,饿着肚子出门上学;有的说听到冯超阿姨骂他吃白饭的;也有做和事佬的,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孩子没有不调皮的,谁家不打骂孩子?不是亲生的怎么管都不好。而且家里多个孩子又不止多一双筷子,你看这不是孩子住院开刀了。 反驳的人立马说,那也没见她去照顾啊,嫡亲的阿姨还不及热心人。 冯超阿姨脸涨得通红,“厂里加班,我有什么办法?我去了医院的啊,否则医生能愿意开刀。” 对方工会来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也不是省油的灯,笑笑说如果冯超阿姨觉得是负累,厂里可以另外找人照顾冯超。厂里附属的幼儿园、中小学一条龙,还有附属卫生院,以前是觉得孩子还小,交给血亲为好。但如果有意见,还是可以改。 其实这话也就是吓吓冯超阿姨。冯超的身世让他从出生到长大一直在家属区遭白眼,谁都觉得他妈是狐狸精。哪家把他领回去,谣言得满天飞,万一孩子信以为真,当自己是这家男人生在外头的孩子,岂不是麻烦。 但冯超阿姨慌乱中辨不出真伪,反而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妹妹……你走得早,我帮你带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人吃了灯草灰放轻松屁,指手画脚勿要本钱。” 安景云最烦泼妇,不讲道理一味歪闹,但又不知道怎么怼才好。 还是外地来的同志给力,交换一个眼神。一个上前递手帕给冯超阿姨抹眼泪,“带孩子是不容易,我们也这么想,才没直接找上你单位。” 被提醒后冯超阿姨心里一惊,要是她们去单位说,落了个话柄,以后恐怕工资调级都会受影响。她抹着眼泪,“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只有一双手,家里也就这么大!” 正如她所说,两间屋子三十几平方,又要住人又要留出日常吃饭的空间。 冯超阿姨卷起裤腿给别人看她的小腿,一按一个凹坑,久久不能复原,“车间里又热又吵,你们觉得我喉咙响是粗人,可我耳朵都坏了,听不清你们说什么。我也不是抱怨,每人有每人的命。你们觉得小超苦,那么啥人同情我?” “我妹妹腿一伸去了,留下个孩子让别人带。有本事生,就要有本事养!”她咻咻地说,“要么你们把小超的爸找出来,哪有只管播不管种的道理!” 外面看热闹的人轰笑起来。 安景云暗暗皱眉,真是越说越粗俗,也不想想让孩子以后怎么见人。 见她们被她的话逼得无言以对,冯超阿姨心里大爽,没多想又接着说,“既然同情那孩子,安歌妈妈,这阵子看你对他挺好,不如交给你养?你家三个女儿,收养了就有儿子了。”谁不知道谁,安景云自家公爹是干部,不知道别人的不容易。她要有安景云的条件,当然也会做好人。 安景云最恨别人说她连生三个女儿,脸上还没动静,心里毒得直泛泡,淡淡地说,“我家女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