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叹大气。 除了安景云,别人都笑了起来。 饭桌叹气是大忌,俗话说“叹穷人家”,安景云看见小女儿被宠成没规没矩的样子就不舒服,但丈夫徐正则已经扯开话头,问起了出差在外的五妹。安景云收到他的眼神,知道他不想让老人不快。 亲妈的目光戳在自己的背上-安歌又好笑又好气。 意思意思吃了点,她拦住林宜修挟来的菜,“阿太,我不馋了,一会一起吃。” 林宜修虽然没吭声,心里却很不高兴,家里吃饭的人多,安歌人小嘴小,哪里抢得过阿六、阿七两个半大孩子。安景云每个月贴十八块生活费,难道连顿饱饭也不给孩子吃。 安景云起身,“我去厨房帮姆妈端饭。” 卫晟云按住她,“大阿姐,我去,你们不习惯这里的楼梯。前天毛毛摔下去好半天没醒,吓得我们……”他话还没说完,收到几道目光,连忙收声,“我去端饭。” 安景云和徐正则为此而来,昨天下午接到电话,说小女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虽然说得轻,但也让他们整夜都没睡好。刚才看了伤,一道道青紫横在瘦小的孩童背上,触目惊心。然而林宜修十分自责,凭心而论孩子跌跌撞撞也是有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徐正则把小女儿抱在膝上,注意着不碰到她背上的伤。 安歌仰头对父亲抿嘴一笑。 徐正则是个好人,但问题就出在他太“好”了。 从看到父母那刻起,她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他们回去。 回去,安歌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掀桌而起,不平则鸣嘛…... 不回去,她又想叹气了。 三十才出头的父母,风华正茂,然后一步步陷入生活泥潭。各有前因莫羡人,也可以理解为每个人得到的都跟其所作所为有关。 楼梯一阵作响,卫晟云捧着砂窝上了楼,跟在后面的是卫淑真,她手里端着饭锅。 卫晟云放下砂窝揭开盖,一阵香气飘散,胖胖的面筋塞肉,碧油油的小青菜。 安歌咽了口口水,听到头上传来父亲低沉的笑声,明显他听到了咽口水的动静。 她仰头又对父亲一笑,“爸爸,吃饭了。” 徐正则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轻声说,“等等,等大家都坐好。” 嫁出去的女儿回门,跟女婿都是娇客,卫淑真不让安景云动手,把他俩安排在上位,林宜修跟安歌陪下位。卫庆云是幺女,也先坐下。卫晟云拿筷子拿饭碗,帮着拿汤勺盛饭,坐在卫庆云旁边。 桌小菜多,砂窝饭锅挤在卫淑真手边。 安歌才吃几根菜的功夫,卫晟云已经扒完一碗饭。卫淑真接过饭碗,帮他结结实实又盛了一碗。她刚重新端起饭碗,那边卫庆云的空饭碗也伸了过来。 卫淑真帮卫庆云盛了饭,看了眼大女儿和大女婿,饭碗半空。 她舀了满满一勺面筋,分给徐正则和安景云,“鸡是你们拿来的,火头急了点,还没炖烂,多吃点面筋吧。下次来不要带东西,乡下不容易。” 安歌悄悄吐舌,地域歧视哟,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是乡下。 显然安景云也有同类想法,笑道,“姆妈,这个饭像一年两熟的粞米,下次有顺风车给你带点陈谷新米。” “好呀。”卫庆云兴冲冲地说,“我想吃新米,今年有没有香糯稻。” “那得问问有没有人种。产量低,种的人少。”一开口就是高要求,不过安景云深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