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恩准,你就留在宫里照顾你的姑母。 孙太后对孙家的恨意会直接影响皇帝对孙家的态度,现在改变皇帝不易,还需从孙太后处入手。 太后若是不愿呢?孙安冉踌躇道。 太后会愿意的。孙老夫人叹息。 孙安冉入宫了,冒着大雨入宫,再如何小心也无法避免被淋湿,到了太极殿后,半边身子都湿了。 御前失仪不好,宫女找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秦相与朝臣恰好出殿,见到一抹倩影消失在尽头,怪道:那是何人? 小皇帝勤政,不贪欢,太极殿外除去长公主与康平县主外几乎没有其她女子,方才那抹影子明显不是两人。 文青回道:那是孙家的姑娘孙安冉。 太后母家。秦相多了些心思,这是去哪里? 衣裳湿透了,去更衣。文青随意道。 秦相了然,一侧的内侍撑着伞走来,他同内侍长道别。 **** 孙安冉换了一身宫装去见皇帝。 明姝诧异,老夫人呢? 孙安冉不敢直视君主,下意识垂首,小声回道:阴雨天气,祖母腿疾犯了,走不动路,就令安冉过来。 那你去给太后请安。明姝略微失望,没有多言就打发人离开。 孙安冉颤颤惊惊地离开太极殿,撑伞离开之际还回首望太极殿,传闻中的陛下并没有软绵,相反,帝王仪态令她心口发慌。 短暂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明姝在意,前线送回了战报,两军战事焦灼,温瑕去后并没有改变战事,亦没有讨到好处。 那批武人被放到各军中历练,并没有让她满意。这些人腿脚功夫看似厉害,在军中历练后就显出短处,上阵杀敌还需些时日。 明姝处焦躁难安,一时间觉得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秦棠溪不在,愈发感到不安。 一日早朝后,秦相留下,谨慎道:陛下,边境战事不利,群臣不安,颇有微词。 培养一代战将非一朝一夕,不是说有就有的,信国公麾下也曾有战将,可那些人在事发后求情被或贬或杀,剩下的要么就是辞官远走,不知去了何地。 有本事让他们上战场。皇帝意气用事,话说完后又后悔了,改口道:朕知晓他们不满,再等等吧。 秦捠也跟着叹息,若没有乌斯焦灼的战事,也不会容忍天理教如此猖獗。 都是明帝埋下的祸根,若无明帝那船银子和山中的兵马,天理教不会发展如此迅速,竟日益壮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齐王的惨死也令皇室顿时安静下来,都怕死,紧闭门户,又买了不少看守府门的护卫,就连出门都少了许多。 洛阳城也不如往日热闹,一入晚间,就寂寥下来,鲜少见人。 秦捠自知此事不好再说什么,又另提了就军饷的事情,皇帝一一应下了,令户部抓紧时间安排。 户部陈郸一副割肉的模样,心疼得要命,皇帝却道:心疼? 陛下,您可不知这些银子是多么来之不易,您想想赋税那么 闭嘴。皇帝生冷地打断她的话,眼中的怒意慢慢地转变成深寒。 对面的陈郸被吓得缩了缩肩膀,其实他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知晓皇帝曾在户部担任过主事一职,两人有几月的同僚情分。 康平县主被罢免,他得了狗屎运后爬了上来,众人都羡慕,就连他娘都去寺里烧香拜佛。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皇帝不需要皇室的人。 长公主由着皇室闲言碎语,可不是因为性子好。而是她知晓自己的出身无法改变,于权柄而言皇室的这些动作都无伤根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相反的是,皇帝做事果决,没有拖泥带水,罢了康平,警告皇室。 皇室若安分,也就点到为止,若不安分,一个个来,后头还有好戏看。 长公主是外柔内刚,小皇帝呢?他啧啧两声,外刚内柔罢。 陛下,臣回去安排安排。 明姝摆手,赶紧滚。 陈郸觑了陛下一眼,小心地退出太极殿,这么一对比,小皇帝坏得有些可爱,长公主深沉得有些怕人。 黄昏后,明姝累得先回寝殿,踢了踢脚下的朝服,泄气地坐在地板上。 那日后,长公主吩咐尚宫局的人在陛下寝殿内铺就了柔软的地毯,就算赤脚走着也不会着凉。 明姝颓然地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丧气与否,是不必说的,只觉得自己过于窝囊,原以为自己坐稳帝位,群臣不敢有异心。 现在才知晓,那不过都是长公主撑下的局面,没有长公主,她还是任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