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的外祖老城主去年去世,当时殿下以陛下之名,特意着使送去哀册,赗赐马匹粟麦布绢,加谥号,以示朝廷恩德,殿下应当还有印象。姜女与母家之人感情亲厚。我听说这回她本是要去云落祭拜老城主,中途被召了回来,对婚事毫无准备。这应当也是她起初不愿的原因。” “侄儿明白。”他又笑道。 解释到这里,贤王忽然又想起他此行听来的另外一个消息。 据说,云落城中有个西行归来的年轻比丘,是位高僧的弟子,从前落难,恰被女将军所救,带回到城中,后来那僧人便留在了那里,至今没有离开。 这本没什么,问题是,传言那僧人容貌俊美,被女将军收为了面首。女将军每回去云落,必找那年轻僧人,还曾有人看到过女将军留宿。但云落城的人对此却丝毫不以为异,似乎认为即便是真,她收面首,那也理所当然。 “老千岁可还有别话?” 贤王正出着神,忽然听到侄儿发问,回过神,迟疑了下。 他本欲将此事隐下不提,免得凭空添刺。但再想,日后若再叫他知道了,反而更为不美。晚不如早,本就是为联姻的目的,还是明明白白,无论好歹,叫他全部知晓,以便应对,如此才为妥当。 “还有个事,不过,也只是小事……” 束慎徽望向他。 老贤王微微咳了一下,“我还听闻,云落那里,有个西域回来的和尚,从前曾被女将军所救,后来二人便有所往来。殿下你也知,入人眼中,难免就会往别处想去。但照我看,似这等传言,应和女将军狼女之说那般,捕风捉影,以谣言居多。” 摄政王果然大方得很,听完神色丝毫也无变化,只道了声明白。“多谢皇伯父提点,您这一趟实在辛苦。侄儿送您。” 他将贤王送至宫门,本要亲自再送他回王府,贤王不允,叫他立刻也去歇了,不可太过操劳。 束慎徽应了,停步于夹门,目送贤王一行车马去后,回身往里。 暗夜影深,他双手负后,独自缓行在两侧宫墙高耸对峙的幽深夹道之上。李祥春带着小侍提了宫灯,悄然随后,知他是在虑事,不敢靠近,唯恐惊扰。便如此行到那夹道的尽头,忽见他停了步。 李祥春碎步疾赶而上,听到摄政王吩咐:“今日朝议前,你唤礼部尚书先来我文林阁。” 李祥春一下便明白了。 此前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摄政王欲娶姜氏女之说,至此,事定。 第11章 姜含元到了云落。 云落地方不大,小小一座城邑,雪山之下,户不过数千。它是如此宁静。在这里,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抬眼,便能看见城南远处那座山顶终年积着皑皑白雪的连绵雪山。晴天的时候,山下湖泊的水面仿佛一面镜子,能清楚地倒映出云落女儿那如花朵一般的美丽脸庞。 二十多年前,趁着中原多国战乱,北狄尝到了从晋国手里夺走朔、恒、燕等州的甜头后,食髓知味,又将目光放到了大魏的西关,试图获得这一带诸城的藩属权,继而以此为跳板,封锁魏国西关,当时,位于要冲之地的云落便首当其冲。 姜含元的外祖,当时一边率领举国两千勇士奋勇抵抗,一边向宗主国大魏发去求援消息。那时武帝还顾不上北境,但也容不下如此公然挑衅,派军北上,协助云落,打退了北狄的来犯。 武帝派去的将军便是姜祖望。他出身将门,有着极高的军事天分,十八岁时,便已在武帝的征伐战事里屡立战功,声名赫赫。他也和许多与他同样出身于世家的开国勋贵子弟一样,正当年轻热血,在为武帝剑指九州的千古功业而沸腾不已,梦想能更上一层,在其间留下属于自己的辉煌烙印,名垂青史。 这位来自大魏的年轻将军,英俊勇毅,意气风发,吸引了无数云落女儿的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