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忍不住抬眼向四周望去。附近倒是有几条精致画舫,可那些画舫与方才那道视线并不在一个方向。 莫非是她多心了? 沈蔓皱紧了眉,来回打量着附近的游船,心中思虑万千。 前世她嫁给那人后,虽不至于朝夕相对,总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那般犹如实质的视线,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想起那人状若疯狂的模样,沈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捂住了心口,倒退了好几步。 青莳惊呼着上前,“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沈蔓缓了片刻,笑得古怪,“不好说。你家小姐说不定还真受了伤,还是一剑穿心的致命伤呢。” 青莳一愣,吓得脸都白了,“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吓奴婢啊……” “对啊。我现在好好的,好的不能再好。”沈蔓慢慢站直了身体,声音冷静,“可见老天不敢收我,偏要我从头再来。” 前世的记忆纷至杳来,从她嫁入东宫,到沈家没落、父兄被害,再到太子府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一帧帧画面自眼前飞快掠过,从最终停在了沈蔓被那狗太子一剑穿心而死的一瞬间。 沈蔓咬紧牙关。 项、承、昀。 我上一世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 * 目送着那条画舫渐行渐远,那船夫抹了抹汗,根本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进了船舱。 舱内一片幽暗,间或有小声的抽泣声响起。 船夫不敢过于靠近,刚一进去就跪在了地上,“大人,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篮花送给那位姑娘了……” 黑暗中,有声音轻轻问道:“她喜欢吗?” 船夫如实道:“那位姑娘看了好几眼,想来应该是喜欢的。” 那人低低地笑了笑,声音中满是愉悦,“我就知道她喜欢。做的不错。” 船夫嗫嚅了几句,又怕说错了话惹怒面前这人,复又闭上了嘴。 一片黑暗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接着便响起了剑身滑入剑鞘的刺耳声音,“你倒是果真疼爱女儿。为了她,连不愿意做的事都去做了。” 船夫讷讷道:“这世上哪有不疼爱孩子的父亲。” 他本意是想应和那人,却不料说出这句话后,船舱内蓦地静了下来。 船夫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冷汗顺额而下,“小人,小人是说……” “你说得对。”那人开口,“对极了。” 话音未落,他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竟难以自抑地笑了起来。 船夫听着这笑声,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那人笑够了,声音转了个方向,对身旁那个娇小的黑影道:“既然你父亲完成了约定,我自然也履行我的承诺。”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怜爱,“去吧,去疼爱你的父亲那边吧。” * 沈蔓弃船登岸,乘上停在不远处马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将军府便遥遥在望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小姐,正门围了不少人,似乎来者不善,我们要不要从后门入府?” “怎么回事?”沈蔓掀开帘子,正见到将军府门口围了一群人,哄哄闹闹不知在做什么。 青莳眼尖,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道:“小姐,那个人好像是平南候。”她有些疑惑地嘀咕,“奇怪,他不是二皇子的表兄吗?既然来了将军府,为何不进去?还引了这么多人围观……” 沈蔓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昭人人皆知,当今太子虽为皇后所出,但这东宫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