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羞涩,急问道:“此言当真?” 探春也奇道:“你二叔会同你说这些?” 湘云没好气道:“他哪里会同我说?是他同三叔和二婶婶她们说话时被我听见了。如今朝廷要搞劳什子摊丁入亩,丈量田地,连我们这样的人家都要开始纳税了。二叔叔偏不肯,只说史家的富贵是祖宗和他用命换回来的,谁也不能偷抢了去。三叔说如今朝廷抓的紧,别在这个关头上撞上去。二叔却说不怕,说那宁首辅如今只顾对付宗室,都够吃力了,没能为再来招惹勋贵。所以陛下才派出去八百里加急,诏琮哥儿回来,那他就更不用怕了!琮哥儿难道还会拿史家作法?你们说说,这话还能有假?” 宝钗闻言真是喜形于色,掩饰不住的笑意,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直让后面的宝玉看呆了去…… 探春却皱眉道:“论理不该说长辈的不是,可你家二叔若指望三哥哥会帮他瞒过这一关,我想着怕是想多了。三哥哥在南边儿连贾家那些老亲都一并打发了,还理会你们史家?” 湘云抽了抽嘴角,道:“这不就来见老太太了么?” …… 荣庆堂。 贾母皱着眉头看她娘家侄儿在那诉苦了半日后,道:“我听政儿和鼐儿都说,如今外面乱糟糟的,各处都在抄家拿人,连几个王府都遭了秧,这会儿子你还死守着银子?” 史鼎道:“那是宁则臣在拿宗室作法,和咱们勋贵不相干!再者,侄儿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银子?老姑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那边人口多,嚼用费,实在没银子去纳劳什子税。” 贾母闻言,简直都觉得老脸臊的慌。 堂堂保龄侯府,让他这个侄儿过的…… 虽说勤俭些总是美事,可连内宅的用度都克扣着给,也不知他存那么些银子做什么? 见说不动他,贾母也懒得再言语,道:“你们爷们儿的事,我这老婆子也理会不了许多。只说你一句,连我家都认了,你自己思量思量罢。” 史鼎笑道:“老姑奶奶莫哄我,你们贾家一文钱都不用交,自然白认。” 贾母闻言一怔,看向一旁的贾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鼐哥儿说的那样险,你不交?” 贾政苦笑着摇头道:“早二年前,琮哥儿就把关内的地都置换到黑辽去了,那里苦寒,朝廷征税一时也不会征那里,巴不得有人去拓荒。” 贾母闻言,眉头紧皱道:“我怎不知道有这回事?都换到那边,家里吃用什么?” 贾政面色微微古怪了些,道:“说来也是奇了,这二年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多,算下来,竟比往年多出来三成。芸儿和琏儿说,是因为庄子那边用的都是琮哥儿安排过去的人,克扣的远不如过去,所以虽然那边收成未必及得上往年,可家里的收益倒是多了不少。” 贾母闻言,也看不出什么高兴来,就听史鼎道:“老姑奶奶,你家这个哥儿,真是比猴儿还精,一准早算准了有今日之事。只是他做的不厚道,也不同我们通个气儿,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他可不能撒手不管。” 虽说极不待见贾琮,可贾母还没糊涂到是非不明的道理,啐道:“先前同你说,你愿意换地?你愿意换这会儿也能换,自己去换便是!” 史鼎闻言打了个哈哈,这怎么可能? 保龄侯府不是荣国府,他也不是贾家这些大爷,一个个只顾高乐,不知出多进少早晚会坐吃山空的道理。 贾家奴才过的比主子也不差多少,可在保龄侯府,哪个敢贪墨一根针,他也能把人削成人棍! 所以史家在关内的地怎样都比黑辽强,他怎么会换。 史鼎只赔笑道:“天子下诏急召琮哥儿回京查探皇子遇害案,必会顺带在勋贵中推行新法,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之事。到时候还需老太太言语一声,咱们史家日子艰难,总没有拿老祖宗娘家开刀的道理吧?老姑奶奶言语一声,他不敢不听。没有老太太,能有他今日?” 贾母没好气道:“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他能听?” 话虽如此,贾母到底还是心软了,终归到底,史家都是她娘家。 她是在保龄侯府长大的,若能帮扶一把,她自然会尽一份心……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