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羞愧心碎,终忍不住掩口痛哭起来…… …… 荣府,荣庆堂。 满堂欢声笑语。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并被架秧子带来的王熙凤,聚在一起抹骨牌。 桌面上,众人都暗地里让着贾母,不一会儿,贾母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银山,让老太太愈发高兴。 兴致好,见王熙凤眉间依旧带有郁结,不如往日自在,又为她说起话来,嗔道:“原道你这丫头这几年来历练出来,没想到还是短见识。 如今姨太太、太太都在这,都是至亲,又都是过来人。 你问问她们,哪家高门大户里,没那些古怪事? 见怪不怪,其怪自坏便是。 也值当你如此纠结在心里? 小家子气! 你越这般,越被人看轻了去。” 王夫人素来不怎么说话,此刻只是笑了笑。 薛姨妈则亲热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呢,这么些年,莫说老太太,就是我们,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 家大业大,事情就多。” 贾母笑道:“也不止咱们这样的人家,小门小户也多的是。 如今这世道,人心藏奸。 但只要咱们能压的住,不让那起子小人得势,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随爷们儿折腾就是。 色衰而爱弛,也就是几年的功夫罢了。” 这话说的太老辣,让薛姨妈都有些接不住了。 贾母适可而止,又转言道:“琏儿这次虽然闹的忒不像,可往日来看,他还是个好的。 就守着你一个过了这些年…… 听说,你把平儿送去东路院管事去了?” 王熙凤忙道:“老祖宗,是琮兄弟亲自来请的。瞧他说的可怜巴巴的,就存了那么点膏火银子,差点没让那起子刁奴给敲光了,所以就帮他一把。” 贾母笑道:“你就不怕琏儿回来和你闹?” 王熙凤撇撇嘴,咬牙道:“他还有脸子和我闹?他若真闹,就去寻他兄弟去闹,能要回来就随他。 前儿他还惦记着琮兄弟身边的晴雯,人家怎就不能惦记着平儿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贾母笑骂道:“一家子都跟馋嘴的猫儿似的,脸也不要了,倒是亲兄弟! 这会儿让姨太太笑话了去。” 薛姨妈忙道:“老太太面前我也不作假,我家那哥儿又何尝好了去?哎哟,真真没法提! 还不如你家这些哥儿呢! 要不我这么稀罕宝玉? 见过那么些大家子的公子少爷,再没见过哪家孩子比宝玉好的。 都是老太太教的好。” 这话贾母就极爱听了,笑道:“那也是个喜欢好看漂亮的,原我以为,他也是那般,谁知冷眼瞧了两年,竟没那些事。 他竟是单纯喜欢漂亮好看的! 不过姨太太也不用太操心,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公子,这种事也不是坏事。 早点见识了也好,大了才不会被狐媚子给哄了去。 你们瞧那些小门小户的,多出不孝子不孝媳。 苦巴巴拉扯大的儿子,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他,结果娶了媳妇后,竟连娘也不敢养了,被媳妇治辖的死死的。 好似离了那个,就一辈子摸不着女人似得。 这等没出息的事,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却是少见。 所以说,咱们这样人家出身的公子,只要孝道不亏,知礼懂事,其他的都不过小道。” “哎哟哟!” 薛姨妈激动道:“我原以为都是坏处,再没想到的还有这样一层好处!真真是长了见识了!” 众人都知道薛蟠的德性,也就不难理解薛姨妈此时的激动了,纷纷大笑起来。 连王熙凤都绷不住笑出声来。 却都纷纷赞薛蟠亦是个极有孝心的孩子,让薛姨妈愈发高兴。 正当几个贵妇们聊的火热,忽地,就听门外廊下传来一阵惊呼声。 贾母这两日最听不得这种声音,心里登时一跳,不知出了何事,慌忙往外看去。 王夫人等人也都敛起了笑容,面色紧张。 然后就看到,贾家一众公子小姐们进来,为首的居然不是宝玉,却是泪流不止面色仓惶不已的薛宝钗。 见此,薛姨妈心里咯噔一声……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