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只要我不喊就放过我的头吗?! 断头鬼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茫然和愤怒。 乔昼低头看着它,轻而易举地解读出了它眼神的含义:“我可没有这样答应过你,我只是在威胁你,你如果喊出来我就把你的头踢下去。而且你想想,因为你很听话、没有喊,所以我没有踢你的头,说明我没有骗你,对不对?” 是,你没有踢,但是你把我的头摘下来是几个意思!断头鬼快要气懵了。 “哦,这个,”乔昼这回犹豫了两秒,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觉得,来一趟但是什么东西都不带走,有点怪怪的。” 他安慰断头鬼:“你可以这样想,说不定我是为了防止你在我走之后大喊大叫呢?” 这个安慰充满了莫名的嘲讽且极其不走心,被人心险恶毒打了一番的断头鬼翻起了两个巨大的白眼,表示拒绝再看见这个阴毒的人类,并且在乔昼提着它东奔西跑时还倔强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以展现自己不愿见到这张恐怖人脸的决心。 于是乔昼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张翻着两个白眼的鬼脸。 说实在的,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这个人头看着真的很吓人。 乔昼手里握着一根从厨房里顺来的大葱,用硬邦邦的葱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人头:“我知道你们白天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过动个眼睛还是可以的吧?” 人头没有任何反应,两只白眼倔强地填满眼眶。 “不想理我么……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跟你耗,你认为把你拴在栏杆上当棒球练这个主意怎么样?可惜那根钢管丢了,不过这根葱还算是坚挺,暂代一下球棒也不是不行,啊,还有你的身体,扔在四楼也太可惜了,等一会儿天黑了,我就把它拆开,塞到其他鬼的肚子里……你觉得你去向它们要的话,它们会不会剖开肚子还给你?” 乔昼诚恳地征求起了当事人的意见。 断头鬼……断头鬼屈辱地转动眼珠,用涣散的瞳孔注视面前比鬼还可怕的人类。 哪有人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的?把鬼拆开喂给其他的鬼?这种主意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就算作为一个鬼,它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股凉气。 看见它这个反应,乔昼原本还有些提起的心一下就放下了。 原来这样的威胁真的有用啊,看来这些鬼很在意能不能获得全尸。 乔昼嘴角的笑容拉大了,看见这个笑的断头鬼仅剩的脖子开始发凉,它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帮我牵扯住客厅里那个,我就不去动你的身体,但是如果它追到我了……” 乔昼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在断头鬼惊恐的视线中,轻声说:“在它杀掉我之前,我会把你的手塞进它嘴里,要么你再去跟它打一架拿回你自己的手,要么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想办法怎么把你的头绑在脖子上不至于走路也滚掉了。” 好歹毒的威胁! 它绝对是整个居民楼,最没有排面的鬼了,可是事情到底怎么回落到这一步的呢?明明它也是被人类惧怕过的啊!那些人类只要一看见它,就会尖叫嚎哭,撒腿狂奔,以前它觉得这种反应特别无趣,但现在……它只希望所有人类都能做出这样完美的反馈,而不是朝着它微笑着走过来…… 而这一切,说起来都要源于一根平平无奇的钢管。 在黑夜来临的那一刻,断头鬼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东西,从打开的卧室里跳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定河,在张定河疑惑的目光中,凶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对不住了,邻居!都是那个人逼我的! 再次跳进了四楼窗台的乔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具立在窗前的无头尸的手臂卸了下来。 看,他就是这么诚信的一个人,说到做到,如果他被张定河追上,那就用这两条手臂给张定河开开胃。 随手抓起一件风衣裹住手臂,他大大方方地从楼梯走上了六楼,三楼传来一阵嘁哩哐啷的巨大动静,狂奔的脚步与肢体摩擦地面的窸窣不绝于耳,看来华平安的脚程也挺快,已经逃窜到三楼了。 既然如此,那六楼的真相,他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华平安当然不会犯下门户大开的低级错误,在离去前,他就锁上了门,要从外破门而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于是乔昼将风衣的袖管打了两个结,做了个包袱背在身上,从501爬到601,又踩着居民楼外那点不到巴掌宽的装饰性突出,从601走到了602的窗下。 对付窗子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乔昼抡起背后的包袱,哐啷一下把窗玻璃敲了个粉粉碎,施施然地爬进了602。 还在三楼打游击战的华平安,猛然听见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一种不妙的预感猛然在他心里升起。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