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高山, 伫立在城市地势最高的地方,成为鲛人的指路灯塔。 徐琮璋说:那就是记载鲛人过往历史的海底石碑。 宋卿抿唇,捏紧拳头,低低应了声:嗯。 石碑仿佛在呼唤他过去,呼声遥远而沧桑,灵魂不由自主颤抖,被引出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 宋卿低头拨弄珍珠,尽管身体和灵魂都被牵引着蠢蠢欲动,鲛尾甩来甩去显得非常急躁,但他仍以冷静克制自我,停留在原地仔细思索。 鲛人城市对他来说有没有害? 海底石碑如无意外必定记载有关鲛珠和鲛人冢的线索,但鲛人族为什么会灭亡? 整座空无的城市,处处留有生活过的痕迹,却死寂得可怕,毫无生命迹象,就算是仓促间搬离城市应该也会见到狼藉的一面。 但是没有。 城市井然有序,街道和建筑很干净,因海水的洗涤而不染尘埃,物品保持原有的模样,更甚者是被收拾得很整齐。 就像就像是出远门,在几天时间内保证住宅区内的整洁。 宋卿的手指微微弹动,眼珠动了下,勉强从海底石碑挪开,接着回想前世。 前世记忆里,他不慎落海刺激到鲛人基因,使之活跃而得以在深海里生存,但是有个问题。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深海,在黑暗里浑浑噩噩睡了不知多久,没有饥饿感,倒是不太适应当时恐怖的孤独和寂静。 而海市蜃楼的出现恰巧将他从心理病变中解救出来,在一定程度上,宋卿对徐琮璋产生了精神依赖。 接着又陷入漫长的沉睡,再度醒来时,时间回到13年前的现在。 当时他在哪里? 为什么会出现海市蜃楼? 和徐琮璋到底什么关系? 宋卿心情略沉重,他抬头看向徐琮璋,后者垂眸不语,在旁无声等待,俨然是瑰丽又无害的安静少年模样。 到石碑去。 宋卿说了声,便头也不回地甩着鲛尾游过去,戴在末端的珍珠串跟着甩尾的动作摇来晃去,光华耀眼,美丽无双。 圆润细密的血滴自尾指指甲缝流出,不受海水浮力的作用垂直下坠,落在以鲸骨铺就的道路上,瞬间腐蚀洁白鲸骨,留下深黑色的丑陋痕迹。 血滴坠落地面之际,十指指腹陡然裂开,瞬间血肉模糊,血珠滚滚低落腐蚀地板,幽蓝色蝴蝶落在指尖变成蛊虫治疗裂开的伤口。 徐琮璋淡漠地挥手,大步跟上宋卿。 宋卿停下,回头疑惑询问:徐琮璋,你受伤了吗? 他闻到了血腥味,溶化在海水里,虽然味道很淡,但是绝不会认错。 闻言,徐琮璋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嘴角勾起来否认:没有。我不会受伤。 亲近海底石碑是鲛人的本能,但宋卿克制了本能,更在意他是否受伤? 没有吗? 宋卿很怀疑,又试探着闻了闻,确实已经没有血腥味了。 肯定没有闻错,但是血腥味那么淡,可能伤口不重。 如果受伤,记得告诉我,不要逞强。 徐琮璋笑眯眯地回答:好。 他挡住身后被鲜血腐蚀的地板,没让宋卿看见。 确认没有受伤,行程继续。在城市中心街道仰望石碑时,以为距离很近,真正赶路才发现其实距离非常远,而且坡度很高。 因此到达海底石碑耗费不少时间。 人在石碑底仰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