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青拍拍手起身,这才随着苏子曾走了。 那掰断脚骨的声音在孔方心头反复回荡,岚青经过他身畔时,立刻恭谨了几分,弯腰道,“官爷您慢走。” ? 林音和宋清许甫进门,叶槿便抱着她们哭了一遭,吴婶跟在叶槿身后,也抹起了泪。 叶槿扯着林音看了一圈,“阿弥陀佛,无事便好,你若是出了何事,可让姨母如何同你母亲交代?千想万想,却没想到,那李大人竟是……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音劝道,“无事的姨母,表姐却是被我牵累,白受了遭罪……” 叶槿打断,瞪了宋清许一眼,“与你无关,也好让她长些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宋清许悄悄吐了吐舌头。 两人哄了叶槿进去,叶槿看两个姑娘衣衫都湿了,小脸惨白,立刻吩咐厨房去烧了热水,让她们去沐浴。 回了院内,半夏又抱着林音哭了一通。 好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入了夜。 林音和宋清许坐在院中的廊架下,看着檐边滚下的雨珠。 这会儿的雨细如牛毛般,天幕却仍是黑蒙蒙的。 林音晃晃脚尖儿,贪墨一事算是了了。 只是皇子一事…… 岚校尉说不让她再管,可她却不得不去寻,好在孙家的手并未伸到宿州来。 但……她要去何处寻呢? 只能等过几日,再去城南那片好好打听一下了。 宋清许叹口气,“以后母亲定然不会再让咱两个出门了。” 林音推推她,娇俏地笑着,“不从正门出,咱们从后门出便是呗。” 宋清许眼睛一亮,朝她凑来,“小表妹,你教教我呗。” “教你啥?” “叫啥来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两副面孔?是咋说的?我也想让母亲觉得我同你一般乖巧,再也不管我了。” 林音故作神秘的嘿嘿一笑,“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宋清许挠了她几把,林音痒得咯咯笑着。 吴婶不让她们吹太久的风,两人没说几句,便被赶回房了。 告别了表姐,转过走廊,林音竟瞧见芸娘站在她房门前。 林音顿住步子,问道,“有事寻我?” “阿三姑娘……” 芸娘欲言又止,抬眸瞧她一眼,“姑娘赎下我,可是因为吴公子?” 林音怔了下。 芸娘解释道,“昨日他来看了吴婶,我瞧见他了。” 林音沉默着。 芸娘又道,“阿三姑娘不必担心,我没有旁的意思,他娶了妻,我也不会去赖着他。” “那你还问我做甚?”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他,如今看来是了,姑娘昨日受了惊,早些安歇吧。” 芸娘福了福身,便欲离去。 林音却喊住了她,“你……心悦吴放?” “他叫吴放?”芸娘回过身子,冲林音笑笑,“阿三姑娘,心悦一事,对我而言太过奢侈。” “吴放同他的娘子处得并不好,若我为你保媒,将你许给吴放做正妻,你可愿?” 芸娘愣了会儿神,才答道,“吴公子是个好人,我却不是,我配不上他,也……不会害他的。” “这不是你拒绝的理由,你瞧不上吴放……”林音肯定道,“人的好坏无法界断,做了抉择,莫后悔便是。或许……吴放是你唯一能把握住的良人了,但你拒绝了。” 芸娘也笑起,“姑娘也分明不会为我保媒,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 “你来问我此事,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我?你怕我留你在宋府,终会将你许给吴放,不论是作大还是作小,你都不乐意嫁给吴放那样的人。” 林音看她一眼,“芸娘,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你若还想安生待着,便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芸娘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我想知道,阿三姑娘开始时为何骗我,说不认得一位姓吴的公子?” 林音正欲推门,闻言还是回过头,嘴角留着一抹笑意,“我不爱插手管旁人的事,隐瞒与你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吴放的。不用高看自己许多,吴大哥……不过是看你可怜,也并未瞧上你。” ? 成安三十年,宿州知州许庆之贪墨一案真相大白,慈安太后葛氏伙同宿州通判李含,偷盗官银、官粮,弃宿州百姓于不顾,罪大恶极,特命武安侯苏立押解李含入京,择日问斩。 宿州知州许庆之,死罪可免,念及以往功绩,贬谪至西荒贫县任知县职事。 太后葛氏褫夺封号,迁入皇家别院休养。同年,淮阴王被召入京,收回淮阴封地,赐居京内,永世不得擅离。 宿州久旱,经此一事,两位最高官员俱损,虽则降了雨,井渠初有进展,宿州仍是百废待兴,成安帝对新人选尚未定夺,只得令祁王沈睿暂代宿州知州一职。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