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了。 迟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盛牧辞也没急着追问,只静静站着。 那天在江南华庭,靳时闻对宋黎说的那句话,他一直记得。 ——你是能做到为了他回京市?还是你觉得你们能有结果? 盛牧辞并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京市很排斥。 问这话不光是想每天见到她,他也有私心,想知道,她能不能为他做到。 可惜到最后她只是轻轻地说,我想想吧。 这不是一句敷衍。 那天后,宋黎有很认真地思考,但这个抉择对她而言很难,真的很难。 也是从那天起,他们微信或电话的聊天变得少了,倒不是因为有矛盾,而是医师的中级职称考试时间就要到了,往年都是在四五月份,今年不知是何原因延迟了些。 六月下旬宋黎顾着考试,某人被冷落着。 考完试的那天,有人给宋黎寄了一箱石榴,快递的箱子里还有一封信。 看完信宋黎才知道,寄件人居然是那个泼她水的阿姨。 严格来说,那是封感谢信,应该是由别人代笔的,信里讲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去年年中,她的丈夫因哮喘去世,盛严霄用钱和房子和她私了,实在是生活所迫,她只能接受。 年初他们过去劝她出庭的事,被盛严霄知道了,为封口,某夜绑走她和上小学的儿子,当时幸亏有盛牧辞的人营救,才幸免于难。 这件事让她醒悟到,不是自己的财也压不住,她并非要钱不要命的人,纯粹为了儿子。答应出庭,也是为了儿子安全。 这场官司打了近半年,盛牧辞给了她很多帮助,甚至在结束后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回镇子安稳生活,不用再胆战心惊,她很感谢。 阿姨在信里说:“上个月的芒果很好,原本是想寄给盛先生的,可他说女朋友过敏吃不了,所以就等着自家种的石榴成熟了才给你寄过来……对不起啊小姑娘,你们这么好的人,我当初还泼你们一身水……” 看完这封信时,宋黎眼底有一些热意。 说不出是被他念着而动容,还是为此事的圆满而暖心,总之宋黎想起那句很俗的话——人间自有真情在。 宋黎想得笑出了声。 当时天已经黑了,她穿着吊带睡裙坐在客厅,外面是夏夜的蝉鸣声。 那一箱石榴茶几旁,十四摇着尾巴凑过去不停地嗅。宋黎看了会儿,打电话给盛牧辞。 他接她的电话总是很及时。 短短几秒,宋黎就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他在对面叹息着,语气幽怨:“可算记起我了?” 忙着突击考试,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了。 本来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他这么一说,宋黎愧疚起来,嗫嚅着:“……今天刚考完。” 盛牧辞哼笑:“考得怎么样?” 还是挺有把握的,毕竟准备了很久,宋黎回答完,斟酌着问:“明天你有空吗?” “嗯?” 这人……明知故问。 原先宋黎是要说,想你了,可他这么故意逗,她便抿抿唇改了口:“那个阿姨寄来一大箱石榴,给你的……” 电话那边的人轻轻笑着说:“我不是让她寄给我女朋友了?” 仅仅一句我女朋友,宋黎嘴角无声上扬。 其实和盛牧辞谈恋爱是一件很让人沉迷的事,那是和靳时闻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太多了……”宋黎声音柔软下来:“我一个人吃不完。” 他有时真的很坏,明知她意思,就是要逼她自己把话说出口:“那你想我怎样?不说我怎么知道?” 宋黎鼓鼓两颊,耐不住太想他,声音很小地说:“想你明天过来。” “明天啊……”他沉吟着,故作为难。 宋黎蹙眉,刚想嗔他两句,盛牧辞先笑着,柔声说:“就现在吧。” 就现在吧。 宋黎一刹怔住。 三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她家楼下。 车灯光迎面灼着她的眼睛,一片耀眼中,他走下车,抬起一只手臂搭到车门上,慵懒倚着,带着永远纵容的笑,看着她。 那一瞬间,宋黎眼前浮起濡湿的雾气。 妈妈离世后,她从没想过这世上还会有人这么在意她,那算不算爱,她不清楚。 但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 喜欢他风尘仆仆地走向她,再遥远,给她的都是最及时的温柔,从不说下次。 这样的人,怎么甘心和他没有以后。 迎着夏夜里暖烫的车灯光,宋黎主动跑过去,撞进他怀中。 盛牧辞笑起来,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将人稳稳抱住,低头去亲她的耳朵,话也要比她先说:“想死老子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