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那边就接通了。 宋黎鼓着半边脸颊,含糊着口齿欢喜道:“盛牧辞,京市下雪了?” “嗯,你在京市念书的时候没见过?” 盛牧辞的声音依然透着懒意,却明显少了往日调笑的意味,听上去似乎有些倦怠。 “没出去好好看过。”这话题宋黎突然不感兴趣了,简单敷衍过后便问他:“你很累吗?” 话刚问出口,宋黎就听见那端有其他声响,似乎是有人走过来询问他何时继续开会,说是股东们都等很久了。 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杜氏的杜悦童小姐也在等他。 盛牧辞当时很烦躁,所以语气不太好:“他们刚吵了多久就给老子再等多久,坐不住就滚!” 那位大概是助理之类,应完话后就没声儿了,估计是不敢惹他已经离开。 宋黎很轻地唤他:“盛牧辞?” 安静须臾,盛牧辞平复下情绪,声里听不出方才半分冲:“嗯?” “你是不是要忙?” “没事,陪你说会儿话。” 那时宋黎坐在餐桌前,曲膝踩着椅子,在夜里的白灯下孤零零的。她把桃酥全咽下去,柔声:“有事就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我刚刚听到说,他们都在等着?” 盛牧辞只说:“我管他们。” 宋黎不懂经商,但也知道商界如战场,听得出他当时疲于应对那些纷争,就没再劝。 而且她也私心地想留他说说话。 对面传来拖开办公椅的声响,他应该是坐了下来:“给十四吃那么好,自己就吃两块儿酥饼?” 包装盒里还剩许多块甜酥,宋黎指尖慢慢地拨着:“特意买的……” 小声说着,她忽然把话岔开:“这不是担心养瘦了十四,你回来要怪我吗。” 盛牧辞低笑:“也把自己养胖点儿吧。” 宋黎想辩解自己没有很瘦弱,电话里的人又慢悠悠出了声:“刚刚看到下雪,就想起……” “什么?”宋黎好奇。 盛牧辞大概是靠着椅背搭着腿,先前的阴郁消散了些,话很散漫:“某人说过心情好了和我一起泡温泉,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答应。” 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不过也是,当初在南迦山跨年就是下着雪,她和一群哥哥泡在雪山环绕的汤池,被他在玻璃房里逮个正着。 有时候这男人的心眼真就芝麻那么点大。 “等你回来再说吧。”宋黎想笑,话出口的一瞬冷不防陷入自我迷茫。 “嗯?”他似疑问,又好似是在向她确认。 宋黎敛着眼睫,轻慢地回答:“……等你再来南宜,就跟你去。” 电话里一片寂静。 沉默顷刻,他问:“真假?” “嗯。” 盛牧辞别蕴深意地笑了,拖着尾音半信半疑:“别这样钓我啊妹妹,我很容易上钩的。” 宋黎下巴抵着膝盖,呼吸因自己不纯粹的小心机渐渐难以平静。 她确实有放筹码的意思,可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回来,就算她无条件答应了也无济于事。 四月气温回升,但冷空气还在上跳下窜,时不时蹦出两天,搅得天气忽冷忽热。 也是凑巧,月初科室有位住院医请了产假,于是他们负责的病人不可避免地增加了。 连轴工作几天后,宋黎在一个午觉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睡醒眼皮还是很沉,酸胀得睁不开,脑袋也昏沉沉的,头绪稀里糊涂。 她好像要感冒了。 其实睡前宋黎就有了点感觉,那时她剥开了最后一颗巧克力钻石糖,水晶罐里装的全都成了金箔玫瑰。 吃的时候味觉不太敏感,没什么滋味,只觉得喉咙干痒,下咽艰难。 一觉睡醒,果然。 到那天宋黎和盛牧辞已经一周没有联系了,希达的案情正闹到最凶的地步,她也因负荷的工作日日忙到昏天黑地。 那是他们自分开后最长一段时间无音讯。 下午的工作宋黎都戴着医用口罩,双目被电脑辐射出的光亮出晕眩感,整颗脑袋沉重得像要压垮脖颈,但她还在敲病程。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办公室里突然有了私语声,有几人挤到一起偷偷看同一部手机,目光偶尔往她这儿瞟两眼,那眼神,恍惚含着难以言喻的同情。 宋黎头正疼着,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微博又有了某位明星的新瓜吧。 她灌下半杯热水,准备继续敲键盘,对面的孟映乔忽然把手机递向她。见她沉着眉眼有些严肃,宋黎伸出酸疼的胳膊,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实时热搜第一的那条微博界面。 【盛氏董事长夫人岑馥携杜氏千金杜悦童逛家居城,疑似与盛三好事将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