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许他们叫的……”宋黎嗫嚅着。 她有点小无赖,盛牧辞笑,把责任推卸回去:“我那不是看你嫌弃么?” 这又是胡扯的哪门子话?宋黎不免无辜,回过脸微嗔:“我什么时候有嫌弃的表情了?” 盛牧辞笑而不语,瞅着她。 相视两秒,宋黎先落败,垂下眼,声音轻了:“你什么眼神……戴副眼镜吧。” 静着,忽地听他说:“我错了。” 没有谁能让盛牧辞心甘情愿地认错,他是个行不苟合的人,就是那些年在部队里都没有过。 可刚刚,他向她低头了。 温声细语地,毫无怨言地,对一件无关对错的事。 宋黎一扭头,就看见盛牧辞敛着眸,在看她的手。他手指慢慢往上,摸到她的腕,指腹抚摩,似是在感觉她脉搏的跳动。 手在他掌心里,被他瞧着,揉捏着。 宋黎本能地面热心跳,不敢和他对望,看看鞋尖,又看看自己垂散身前的发。 都不说话了,车内陷入一段旖旎的静。 宋黎晕乎乎地想着,司机叔叔为什么不把收音机打开呢,有一丁点儿声音都好。 好长一会儿都没动静。 宋黎吸气,轻轻叫他:“盛牧辞……” “嗯?”他鼻息发出一点慵然的气音,还没想放开她。 宋黎喉咙都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呢喃声绵绵的:“你能不能让保镖,把我的菜买回来呀?” 盛牧辞挑眉看她,说,你以为我刚才没追上你是去做什么了? 在车里时,宋黎听得一知半解,但这个疑问在他们回到家后有了解答。 她那一购物车的蔬菜和肉,已经整齐装袋放在了餐桌上。 那晚是宋黎第一次在盛牧辞家做饭,也是盛牧辞第一次看到这姑娘做饭的模样。 房子里暖气很足,她脱掉了围巾和厚外套,里面是一件长款毛衣,紫色低领,到大腿的位置,踩着棉拖鞋,肤色打底裤显着一双细直漂亮的腿。 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在砧板上有条有理地切着土豆,一张精致的小脸低着,从盛牧辞的角度看,特别赏心悦目。 盛牧辞双臂环胸,靠在流理台,歪着头闲情逸致地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仿佛是有热度,让人难以忽略。宋黎被他看得心不静,处理着食材,时不时就要走一下神。 开了火,宋黎取下挂壁的围裙往身上穿,手摸到后背去系带,指间的带子突然被一双手轻轻抽走。 宋黎一愣,感觉到盛牧辞站在她身后,帮她系了蝴蝶结。但他没有退开,手指沿着她腰际往前,绕过去,撑到琉璃台,那独属男人的高大身躯抵上她背,他的休闲裤贴着她的丝袜,温柔又强势地把她圈在了两臂之间。 宋黎屏息,倏地动也不会动了。 燃气灶开着火,锅里的油温开始升高,在油烟机下逐渐冒热。 他头低下来,下巴轻轻压在她肩窝,温热的鼻息流淌过她后颈,惹来丝丝痒意。 “今晚吃什么?”他语气很轻,说话时,唇似有若无地有碰到她的耳廓。 一呼一吸全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淡淡的,很好闻。宋黎从脸颊到耳根,陡然间和油一样被烧到灼热。 在这里这么久,那一刻是宋黎头一回深切地感觉到,孤男寡女住一起真的不安全…… 很微妙。 明明一小时前,他们还不冷不热地处着。 才这么一会儿他就……有点儿危险了。 宋黎心绪恍惚着,回身往他胸膛推:“你、你别站太近,小心溅着……” 她耳朵一片通红,两只手很软,没什么力道地搡着他,像奶猫撒娇,粉爪子在他心上挠。 盛牧辞笑着,最后还是自己乖乖退开。 也就是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但那晚宋黎有些发挥失常,她想,盛牧辞要负很大的责任。 前段时间的小矛盾神奇地烟消云散。 那天饭后,他们还一起出门溜十四。 两人出了白金公馆一路溜达到世纪广场,那里还是挺闹腾的,有流动店铺,有夜跑运动的,有手挽手散步的小情侣,还有老人家在练养生太极。 宋黎未曾与人在夜幕里一同走过南宜的街城,过去她以为,自己不会喜欢游荡在这片繁华里,现在来过才知道,这里有的都是平庸而细碎的日常生活。 汪曾祺先生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那夜宋黎牵着十四,和身旁的男人依偎走在喧闹间,忽然就意识到,她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不喜欢热闹的时候自己却没人陪。 宋黎抬头去看盛牧辞的脸。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