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不能超生,魂灵永镇七丑珠。 介泽自然舍不得拖后恒入这个困苦所,更不能明面上把原委告知他。 北北,不要逼我,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介泽就像多年前那样抚了抚后恒的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后恒的偏执是刻在骨子里的,除非敲骨断髓,否则,根本不济事。 后恒依旧一句话:求大人收我为徒。 劝说不管事,只能强制他不去说这件事。 你就那么想要一个名分?介泽气得不轻,一拂袖,训斥道:滚出去反省反省,反省不过来就别呆在府上了。 后恒还是没有妥协,径直走出门外。 介泽将斟满的酒饮尽,任由二次变苦的味蕾苏醒作难,浓烈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开,依旧抵不上他心里的滋味。 后恒,怎么就这样不懂事呢? 古朴的主阁里一如既往的寂寥压抑,弟子们都被他遣去办事了。 乔珂依旧穿着那件竹色衣裳,他缓步行着,如同即将登基的帝王般沉心静气,像是握紧了绝对权威,万物皆为刍狗。 方才从明府赶回,久病床前的孝子竟然未能见老母最后一面。前去恳求阁主救人是一个笑话,这件事梗在乔珂心窝,再也无法释怀。 什么虚怀若谷,什么光风霁月,什么体谅你辛苦了的话语都成了讽刺。 以后不用再也不需要你体谅我了。乔珂面无表情地解开禁阁大门的封锁,睥睨一眼,道:我们一别两宽。 阁灵丑子从沉睡中苏醒,吃惊地看到禁阁木门大开,它轻飘飘地落地,竟然瞟到了乔珂的身影,乔珂,为何擅闯禁阁?你明明知道阁主明令禁止弟子们进入禁阁,你可知罪? 禁阁内是无尽的黑暗,阁门外漏进一些光线,在这半明半暗中,乔珂自甘堕落在这片黑暗里,有种置之死地的不真切感。 知罪,但,以后他管不着了。乔珂话音未落,掌中生风,将阁灵拍在了门板上。 丑子始终不敢相信一直孝悌忠信的大弟子会做出这等事来,因此守护丑阁的阁灵没有反抗回击,它甚至怀疑是介泽做了什么罪大恶极背叛丑阁的行为。 叛逃丑阁,依介泽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 天真善良的阁灵乖乖地靠着木门对乔珂好言相劝:乔珂,有什么事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就算把阁主抓回来也行,你不是不知道,禁阁里那些害人东西不能流传出世的。 乔珂终于从黑暗中走到门口,他漫不经心地回应:也对啊,你说该怎么办? 不如我们 丑子还没有说出个眉目来,乔珂便施法将阁灵暂时封了起来。 他将丑子这段记忆随意的抹去,仿照阁主谕令对着空荡荡的主阁道:吾以阁主之令,从今日起,遣散主阁一众弟子,至此,主阁永不收徒。 被苦泽支配的恐惧向介泽绽开了血淋淋的笑颜,即使介泽醉得稀烂也察觉了其中的不详。 后恒! 后恒已经在门外反省了好些时辰了,听得介泽呼唤,怕他困在苦泽里,怕他心悸难忍,怕他做了什么决定,怕他不要自己了 很快地,后恒进了内室。 红罗帐下,介泽睡得安然无恙,后恒从帐外窥得无恙,心掉回了肚子里,复又转身睇视着香几上燃着的弥留香,正要把它熄灭。 介泽咂咂干渴的嘴,呓语般呼唤着:后恒 后恒管不得什么弥留香了,他挑开睡帐一隅问道:大人是否口渴了? 介泽睡眼朦胧地看了眼来人,嘟囔了一句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 什么?后恒耳力不似介泽这般好,着实没听清楚吩咐了什么,他试探地俯首前倾:大人,我在。 苦泽梦境大概就是这般吧。 如同庄周梦蝶,介泽混淆了实际与梦境,梦里的后恒不会像白日里这样不听话,梦里的后恒极致温柔,将那场细慢绵长,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反反复复的历事无垠了整个黑夜。 介泽顺势勾着后恒,侧压轻推中熟练地伏在他身上。 后恒,白日的传谣你怎么看?介泽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光明正大地铺开了问他。 忽如其来的亲近让后恒震惊,介泽双手撑在后恒两侧,青丝垂落依旧带着一丝酒气。 大人,不要轻信这些流言蜚语,都会过去的。后恒看着介泽耳上的白珠,那白珠在夜里分外惹眼。 介泽一点也不重,他乖乖地伏膺躺好,搂着后恒。 可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