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怒,后恒这才松了手,面色阴沉地看向季城主。 听闻季城主还未到不惑之年,可在介泽看来,眼前人更像是已经步入知命之年,这位城主须发斑白,生得两抹长寿眉,却皮包骨头毁疾过度,步履甚至有些发虚。 季城主见了后恒,消极地行了个礼:某季盛,拜见大将军。 后恒有些不悦:季城主,听闻你是新上任的季氏家主? 先任家主病逝,老夫无奈被季氏举荐为城主,身居城主之位实在不是老夫本意。那季氏家主不仅特立独行还是一个耿直之人,就这样把自己心中所想道明了。 后恒听了这不求上进的言论,直接抽剑搭在了季城主的项上:既然做了城主就得担起责任来,且不说你即位后未曾上报朝廷面见陛下,季城大小事务你可曾上心?你既然德不配位,那我以定远将军之名,换位城主如何? 这季氏城主倒也无争无辩,竟然对后恒道了一句:老夫代全城百姓谢过将军了。 介泽一听这话,生怕后恒一动怒让这人血溅当场,他从中缓和道:将军勿要动怒,不如先听一听季城主是否有难言之隐。 介泽出面,后恒果然缓和下来,收剑入鞘,准备听季盛解释。 季盛这才看向介泽,对介泽拱手:多谢。 介泽回礼,自报名姓:某昭朏,丑阁弟子,将军的随行军师。 季盛闻言,愁绪翻腾,就要给介泽跪下来,介泽惊骇,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季城主这是为何? 季盛抬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淌下两行浊泪,哽咽不止。 后恒也没有料到这年近半百的人刀剑架于脖上尚且淡然自若,如今居然声泪俱下,哽咽如孩提。 求昭军师救救我儿吧。季城主多日未合眼了,伤心事憋在心里,如今看到丑阁弟子,如同攀附救命稻草,一时间泪如泉奔。 介泽疑惑,看了后恒一眼,问季盛:贵公子所生何病?城中郎中都没有办法吗? 季盛仰天长号:都怪我这老顽固害了季氏唯一的独苗啊! 介泽还是不解:城主不妨细细说来。 算了,昭公子还是随我来后院吧。季盛叹气,示意介泽随同前去后院。 后恒拉住介泽的腕,担忧地看着介泽,唤道:阿昭。 介泽抽手,轻声安抚后恒:将军,昭朏去去便回,望将军在前殿等侯昭朏片刻。 我随你同去。后恒不由分说地上前几步,对季盛道:带路。 季盛匆匆带着人来到小儿房中,一见小儿子的病容,干嚎一声,差点晕过去,几个奴婢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自家老爷。 季氏公子面容枯槁双眸紧闭,介泽默默地为他把了个脉,众人噤声,屋子里静悄悄的。 介泽收手,眉峰微蹙:贵公子患的是心病,想来应该是心气郁结,几日内不饮不食,且受了外力鞭笞,加上受冻寒凉,一时间病倒了。 老夫派了好几个郎中,也开过几副方子,可药煎下后,我儿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喝下去啊,已经好些日子了。季盛无可奈何地一摊手。 我只能眼看着我儿渐渐消瘦下去,却没有任何办法,郎中说我儿若是一直昏睡不醒,怕是季盛愁眉不展。 介泽忽然想到了季盛先前的自责之语,这病也应当事出有因: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当寻心事治,不知贵公子受何事所扰? 季盛闻言再次犹豫起来,不肯告知介泽实话。 后恒见此,沉声道:既然季城主不肯坦诚相待,何必为难昭朏? 还请季城主实言相告,我也好医治贵公子心病。介泽试图说服城主。 季盛主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屋内所有下人有眼色的都退下了,顺路将门窗紧闭。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实在是哎,吾儿有龙阳之好!季盛气极了,用力捶桌道:他是老夫唯一的儿子,也算是季氏唯一的独苗了,可偏偏哎,偏偏这小儿不成器,喜欢什么不好,哪怕他待见一个红尘女子我也可以接受,为什么就一根筋呢? 介泽听着这话一下子怔愣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季氏一家真的是人才辈出啊。 后恒扭头看着介泽,介泽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觉得季城此事更难办了。 介泽尴尬地清清嗓子道:贵公子所好之人如今在何处? 我怎知?他也算机灵,若是让我逮住了,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世上若无他,吾儿也不至此!季盛越说越气愤,恨不得生吃了那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