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残雨。 热浪,明火。 这火燃的诡异,残雨灭不了,介泽看着天上涌动翻腾的浓云,黑云相互挤弄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急促的嘎吱声。 残雨洒落,伴随着死亡的气息。 介泽困在梦魇中已经有七日,这梦也该将近尾声了,他想。 果不其然,介泽眼见这火舌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噬了一座府邸。 他极目远眺,甚至透过重重墙壁看到了榻上的人。 那人壮貌奇伟,尽管,介泽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起火,速离!介泽惜字如金地传声道。 那人不语。 介泽这才意识到他是睡着了,或者被人迷晕,抑或是死了。 可是介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被大火渐渐烧着、烧焦、烧成灰烬。 介泽感到自己的身子热烘烘地冒着火星,像快要被燃成灰烬的木柴。 被烧死的人仿佛对他说了一句:大人,好疼。 眼前的一切突然随着瞳孔急剧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倏地缩成一个点,狠狠地撞在介泽心上。 他有些吃痛,大脑轰鸣,怅然若失。死去的人渐渐远去的忧伤和失意是那么清晰 介泽想挽留住那人,却喊不出他的名字。 束手无策。 周身开始模糊,雾稠如熏香 梦境定格,重归黑暗 介泽终于在漫长的梦魇中醒来,他揽衣推枕走出床帷,感觉到薄绸衣被濡了一层薄汗,很不舒服。 雕花的香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熏炉,熏炉内的迷香刚刚燃尽,这是介泽最喜欢的香种弥留。 弥留亦为木名,相传弥留木死后百年不倒,倒后百年不腐,腐后被山火焚烧,最后剩下的灰裹上露水,凝成蓝色的弥留香。 这种香闻着清甜泛着一股淡淡的苦味,助眠效果极佳。 刚烧完的香灰有些温热,介泽拿起不知道什么人送的如意,一只手揽住衣袖袖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扒弄着香灰。 一阵阴风自下而上吹来,香灰将介泽呛了一下。 嘿,老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一个穿鼠色衣衫的老头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阴沟里浮了出来。 介泽没搭腔,心情很不妙。不知是噩梦的缘故还是因为被灰呛到了。 呦,抱歉没看到你在扒拉灰,呛到了?老头没诚意的致歉。然后大咧咧地坐在介泽的榉木小几上,拿起小几上的血红色的果子啃了一口。 呸,真难吃,这是什么啊?老头随手丢掉了果子。 别扔啊,这果子可稀有了,得找到那新冢埋旧骨的坟,然后等七七四十九天后采下坟头草,砸成泥做肥料才能结得了这坟果。介泽云淡风轻地使坏。 啊!你要害死我吗?老头瞪圆双目。 介泽回了一记眼刀:您老人家死了百年了,还动不动就死来死去的,不幼稚? 介泽拍拍衣衫上的灰,又道:这是寻常果子,我吃不得,作了个法术,摆着看,朽不了。放了三十年有些潮了而已。见谅。 那老头呲嘴笑骂:真好,活该,老不死的,吃什么都苦。 你骨灰埋哪里了?介泽打断他的话。 不是吧,你肯为我做法复活?不过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我瀛洲那边的朋友还没过来,这还没着落老人眉飞色舞地说道。 埋哪儿了?介泽再次打断。 阿房宫遗迹那有一古木,木下十尺有方盒,你取来拿冷火烤三天就开了,骨灰就在那里。然后老头说得太过激动噎了一下。 然后我一定把骨灰撒在个好地方,放心。介泽接话。 你我们好歹也是认识百年的老友了。老头气急败坏地想要抓介泽肩臂。 我们不熟。介泽闪身避开:你也别急,急我这里也没有墙让你跳。门在前面左拐三百步,不送。 老头脸色变了,怒问:介明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老头装腔作势很有一套,这一怒还真有一种天子怒庶人死的威严。 你恐怕是不请自来的吧,嗯?不速之客。介泽厉声回道。 老头在介泽话后灰溜溜地收起了那套装腔作势。心想这介泽从明城回来后变得不好对付了。 占星子阁下,人死后入轮回,万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