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从此销兵甲,记取红羊换劫年。” 尉迟暄饱读诗书,自然一点即通。“娇娇可是担心兄长?” “刀光剑影,臣妾自是担心。” 沈明娇有感他的打量,恍若未觉,抬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鱼脍汤。诚挚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大哥的本分。” “看看。” 这话说得尉迟暄心下舒坦,抬手,从宋诚手里接过沈宴川奇袭敌军的捷报,递给沈明娇。 “臣妾不敢议政。” “这是家事。” 尉迟暄拉住她的手,打开,将奏疏放在掌心。 还未等沈明娇看完,便见桂初低头恭谨入内。“皇上、主子,颐华宫萧承徽的宫人有急事要禀报皇上。” “宣人进来。” 沈明娇回身将奏报交还给宋诚收好,心里思量着,是什么急事能让萧承徽差人漏夜赶雨找到永和宫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懿妃娘娘请安。” 萧承徽的贴身宫女菡芯进来,眼风飞快的扫了一眼坐在上首艳光四射的懿妃娘娘。 “何事?” “回皇上,主子头疼得厉害,请皇上过去瞧瞧。” 菡芯这话说得油滑顺溜得很,显然也不是头回这么做了。 沈明娇挑了挑眉,笑了。光明正大抢人抢到她跟前儿了。 “皇上去瞧瞧吧!想是萧承徽疼得难耐。” 未等尉迟暄动作,她先开口应承了下来,当真是一副大度贤达的模样。 尉迟暄一怔,看她神色并不作伪,心下正思量着…余光便觉身旁有人向他倒了过来,下意识抬手去接。 “皇上…” 沈明娇就势窝在他手臂里,媚眼如丝,贝齿咬着下唇,我见犹怜。“臣妾突然也头疼…” 话落,还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 “咳…” 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尉迟暄险些没绷住笑意。抱着人头也不回地向内室走去。 “这…” 萧承徽有太皇太后照看,连皇上也不好拂了面子。这招从来皆是无往不利的,菡芯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时愣在了原地。 “哟!好不巧的!” 宋诚强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忍着不笑出声,上前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还不带着菡芯去太医院给萧承徽抓几副治头疼的药!” 沈明娇揽着尉迟暄的脖颈,俏脸贴着他的胸口,妖妖娇娇低笑着。 “娇娇可还头疼?” 尉迟暄揽着怀里的人在贵妃榻上坐下,逗弄猫儿似的,把玩着她纤细光洁的手指。 “萧承徽到臣妾跟前儿抢人,臣妾不依的!” 这两日与尉迟暄同寝同食,沈明娇也拿捏着,知道他对后宫女人争风吃醋的小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说是宠爱,倒更像是未放在心上。 “差使朕陪你演戏,娇娇如何回报?” 尉迟暄瞧着她面上实在光洁莹润,像极了他儿时喜欢的糖蒸酥酪。一时起了玩心,垂头在她脸上飞快的轻啄了一口,偷香。 “臣妾明日再差人到御书房给皇上送午膳可好?” 沈明娇惦记着父亲,总要想法子将前朝的消息递进来。 “沈家倒像是给朕送进宫了个厨娘。” 尉迟暄笑得随和,将人向自己怀中揽了揽,又问:“娇娇可知,朕立了规矩,不准后宫与前朝往来?” 这话,不知是在说吃食,还是旁的什么。 “御厨圆滑,为了不出错处,宁可将菜的滋味清淡些。天长日久,吃得嘴都苦了。” 她撇了撇嘴,权当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自顾自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让夫君吃上可口的饭菜是娇娇的心意。” 尉迟暄看着她,不知怎得,就心软想起来昨晚她说的那句遥遥一见倾心。“准了!” …… 颐华宫里,殿门大开,萧承徽倚在门边,裙角被风带着雨水吹湿了下摆。 “风雨交加,妹妹莫在风口站着。” 说话的人,正是白日在正阳宫与萧承徽针尖对麦芒的兰昭仪。 “姐姐养着孩子,自然要担心今日风冷了、明日雨凉了。” 萧承徽回头,未着粉黛的面上,染了几分憔悴萧瑟。“我便不同了,吹吹冷风,总好过温水煮青蛙,什么时候溺死了都不知。” “主子!” 菡芯冒着雨小跑入了殿,将在永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