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 他唤她的名字的时候,总是带着某种暧昧缠绵的意味,“你已经离开烈云城了,那个地方再也困不住你……而这天下很大,人也很多,未来你或许会遇上许多的事情,” “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至少在身在禹州的这段时间里,能够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好好地修习术法,让自己变得强大,如此才能安身立命,保护自己。” “同时我也盼你,能够多信任我一些。” 他轻抬双目,泛白的唇微弯,却是在盯着廊外院子里的树影,“如此,便是最好。” 话罢,他便抬步走了出去。 辛婵看着他黛蓝的衣袂消失在门口,可她却仍怔怔地站在那儿,脑海里全是他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有的时候,辛婵觉得他离自己很近,因他总是如此温柔含情,每每望着她的那双眸子里总是缱绻如水。 但有的时候,她却又觉得自己离他很远。 辛婵讨厌他的轻佻,也不喜欢他偶尔那些似是而非,颇有意味的言语,但好像很多的时候,他也在刻意拉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从浴房里沐浴完出来后,辛婵便已经换上了新的衣裙,月白织金的料子很轻,腰间的束带将她纤细的腰身束起,上面还缝了银质的梨花瓣,里头嵌着一颗颗的珍珠。 头发还未干,她回了房间想用帕子再擦一擦,却看见桌上已经摆了饭菜,全是按着她的喜好,皆荤无素。 她转身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四四方方的院墙上方那一片天幕低垂下来,渐渐的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辛婵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致。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走到隔壁房门前,伸手敲门。 “怎么了?” 屋内传来谢灵殊的声音,无端有些喑哑。 “你不吃饭吗?”辛婵站在门外,问了一声。 她并不知晓,那一道门内,原本好端端从她的屋子里走出去的男人此刻正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衣带未系,三层衣衫都敞开来,袒露出的上半身肌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腰身也十分纤瘦。 唯有胸口处的那一处暗红的烙印在隐隐散着浅淡的光芒,折磨得他绷紧脊背,脖颈处的青筋凸显,一张面庞早已血色尽失。 鸦羽般的长发披散着,他仰躺在地面上,那双眼睛半睁着,却一直在看那道紧闭的房门,他也许是在看纱窗里透出的,她的影子。 “不必管我。” 他是多么艰难,才装作平淡的语气吐露出这四个字。 直到门外的那一抹影子移动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直至天色彻底暗下来,夜幕浓深之时,谢灵殊方才穿着一件雪白单袍,赤着脚从屋内走出来。 夜风微凉,迎面吹来。 隔壁的房间里没有灯火,廊前唯有散漫月辉落下来,在池塘里泛起粼粼银光。 她应该是睡下了罢? 谢灵殊盯着房檐上那一轮圆月看了片刻,方才想转身回到屋子里,但他脚下一顿,手中金光亮起,却又被他沉着脸转瞬捏碎。 他身形有些不稳,勉强扶着门框站定,却也来不及缓一下,他便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