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油头粉面,揽着身侧之人的肩淫笑道:“陈兄,那红蕊姑娘的三寸丁香舌,到底滋味如何啊?” 叫“陈兄”的是个弱冠之龄的年轻人,看上去浓眉大眼颇为正派,可惜一开口就露了底,眯着眼轻佻道:“销魂蚀骨,不虚此行。” “难怪陈兄与她缠绵那般久!哈哈哈哈哈……” 后面那些淫词艳语,不堪入耳。 一旁沉默的唐不离忽然停了脚步。 虞灵犀回眸,疑惑低唤道:“阿离?” 唐不离仿若不闻,死死盯着对面正在结伴狎妓的狐朋狗友,英丽的面容唰地沉了下来。 虞灵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迎面缓步而来的几人,忽然明白了:那个“陈兄”,估摸着就是唐不离的未婚夫——太傅之孙陈鉴。 来不及安抚,唐不离已有了动作。 她解下腰间悬挂的长鞭,大步朝陈鉴走去,手腕一抖,鞭影如蛇甩出。 廊下琉璃灯灭,惊呼四起,陈鉴嗷的一声朝后摔去,脸上出现了一道红肿的鞭痕。 陈鉴捂着脸惊怒道:“你是何人?为何打人!” 唐不离本就不满这桩婚事,此时怒上心头,握着鞭子冷笑:“我是你唐祖宗!打的就是你这个人模狗样的大淫贼!” 陈鉴的惨叫和同伴的呼救惊动了楼下护卫,此时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虞灵犀只好趁乱退下,转身朝青霄踩点过的杂房小跑而去,据说红珠就在那里。 刚下楼,便险些与一人迎面撞上。 定睛一看,原是个熟人——曾向她提过亲,后又与一狐媚外室苟且的成安伯世子。 难怪揽春阁的内院戒备如此森严,真是藏龙卧虎,随便走三步都能撞见一位前来消遣的达官显贵。 两人曾见过面,虞灵犀忙不迭垂首敛目,却被成安伯世子一把拉住:“站住。” 虞灵犀心下一紧:莫不是被认出来了? 她将头垂得更低些,唯有两扇鸦羽般的眼睫在面纱外扑簌抖动。 却见成安伯世子“咦”了声,绕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之前不曾见过。” 说着,便要上手来扯她遮面的轻纱。 虞灵犀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忙捂着面纱后退一步,撞入一个硬实的怀抱。 世界陷入一瞬的沉寂。 熟悉清冷的檀香萦绕,令她下意识想起了寿宴上那片毫不停留的紫色衣摆。 虞灵犀僵立着,心脏骤然一缩,而后漫出无限的酸疼来。 …… 薛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是……哪儿?” 揉着钝痛的后颈起身,才发现他仅穿着松散的亵服躺在垂纱软榻上,而身侧,一名香肌玉骨的女子紧贴着他而睡,发出绵软的嘤咛。 薛岑顿时大骇,从榻上跌了下来,带起案几上一堆器具稀里哗啦倒下。 “干嘛呀?” 那女子彻底被吵醒了,不满地打着哈欠起身,钗堕鬓松,滑下的被褥露出大片旖旎风光。 可薛岑着实没有欣赏的勇气,红着脸别过头道:“姑娘快将衣裳穿上,这……这成何体统!” “公子莫不是在说笑?来我们这儿的都是脱衣服的,没见过穿衣服的。” 女子毫无羞耻之心,软若无骨地往薛岑身上靠,嘻嘻调笑,“何况,公子方才不是脱得挺欢心的吗?” 薛岑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什么礼教规矩都忘了,起身推开女子道:“你胡说!我……我……” 他背过身,慌忙地检查自己的衣物。 他没有过女人,说不出眼前情况到底是失身了还是不曾。他心乱如麻,却在见到胸腹处几个鲜红的口脂印时,忽的冰冷了手脚。 花娘眼睁睁看着这玉面郎君的脸从绯红褪为惨白,不由吓了一跳,伸出丹蔻艳红的手指戳了戳他:“公子,没事吧?” 薛岑哆嗦地合拢衣襟,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衣带系了好几次都不曾系好。 他赤红的眼中洇出泪来,半晌沙哑道:“出去。” 看到他哽咽的喉结,花娘嘴角一番抽搐。 来这都是找快活的,何至于哭啊? “公子……” “出去!” 于是花娘便将那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