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唤了两声,宁殷才懒洋洋掀起眼皮,瞥向她。 虞灵犀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听前方传来马车的声响。 她撩开帘子一看,见马车前挂着南阳郡王府的灯笼,不由眼睛一亮,跳下车道:“阿姐!” 郡王府的马夫勒缰停下,继而车帘掀开,露出了宁子濯那张年少秀气的脸。 “虞二姑娘别担心,虞司使没事。” 宁子濯欠了欠身,露出身侧倚在车壁上昏睡的虞辛夷。 虞辛夷看上去没受到什么伤害,身上还罩着宁子濯的织金外袍。 虞灵犀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实处,松了口气,忙朝宁子濯郑重一礼道:“多谢郡王殿下出手相救。” 宁殷靠着马车而站,幽冷的眸子微微眯起。 嘶,还真去跟她的小郡王道谢了? 手痒,想杀人。 车上,宁子濯莫名一哆嗦。 四顾一番,他纳闷道:怎么突然觉得背后有股凉意? 第37章 排名 戌时末,灯火阑珊,两辆马车相继停在虞府大门前。 侍从们闻声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虞辛夷搀扶进门。 虞辛夷这会儿已经清醒,只是手脚尚且乏力,攥住虞灵犀的手低声道:“岁岁,你没猜错……” 虞灵犀便知她此去东宫,定然摸清楚了情报,不由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阿姐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罢叮嘱侍从:“小声些,莫要惊动夫人。” 宁子濯撩帘坐在车中,目送虞辛夷被搀扶进房歇息。 虞灵犀注意到他颈侧和手腕上有两个青红的牙印,想来大概是阿姐神志不清时发狠咬的。 察觉到虞灵犀的目光,宁子濯不太在意地笑笑,扯下袖子盖住痕迹。 都道南阳小郡王是个被宠坏的骄矜小纨绔,素日里招猫逗狗一刻不闲,关键时刻,却难得有几分赤诚的少年义气。 虞灵犀将他的织金外袍仔细叠好,双手恭敬奉还道:“多谢郡王殿下!这份情,我与阿姐会永远铭记于心。” “举手之劳,二姑娘不必客气。” 南阳郡王大方地摆摆手,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透跳跃,“何况本王也没做什么。方才刚到宫门,便听闻东宫遇刺,两处楼阁走水,正巧遇见闻讯而来的陛下,这才能及时赶到。” 如果没有那场火,他根本无法那么迅速地请来皇上,入宫求见、禀告,一套过程下来,少说得再耽搁半个时辰。 若真如此,他无法想象虞司使会在东宫遭遇什么。 虞司使那样烈如焰火的女子,不该受此折辱。 听宁子濯这样说,虞灵犀下意识望向身侧方向。 虞府的马车静静停在阶前,车旁空荡荡的,已经没了宁殷的身影。 虞辛夷站在净室中,往自己头上泼了几盆冷水,刺激得绵软燥热的身躯倏地一紧,总算缓过神来。 虞灵犀进门,便见阿姐甩了甩满头的凉水,砸了木盆道:“宁檀这个卑鄙小人,气煞我了!果然皇家这代没一个好东西!” 仁善的那几个,没活过成年就各种夭折暴毙了,活下来的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虞灵犀道:“也不能这样说,兴许还有一两个好的呢?” 虞辛夷知道她说的是宁子濯,拿起屏风上搭着的布巾擦脸:“那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子罢了。” 宽衣换上干爽的衣物,戎服上沾染的甜腻香味闻得她犯恶心。 虞灵犀绷了一整日的心弦终于能有片刻喘息,不由向前拥住了阿姐瘦而紧实的腰肢,心有余悸道:“阿姐,今晚真的吓到我了。” 虞辛夷披散湿发,转身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岁岁不怕,阿姐军营里摸滚打爬长大,本事大着呢。宁檀那点下三滥的手段,不能拿我怎么样。” 虞灵犀点点头。 还有正事要商量,她只松气片刻,便收敛情绪道:“我们已经知道灾粮的事是太子授意陷害,打草惊蛇,太子必定会想法子联络偷粮的内奸,销毁证据。” 虞辛夷松开她,拧着眉头:“不错,这是个难题。” 虞灵犀却摇摇头:“不,这是我们反击的契机。” “岁岁的意思是?” “派人盯紧户部侍郎王令青,太子若有动作,必定秘密传信与他。三万石灾粮所占库房极大,不是那么快能销毁的,顺藤摸瓜,我们便能找出灾粮的真正藏处。” “甚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