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得如此清晰,早查过这附近信息的章琳轻易地就知道了那两个乞丐是谁。方兴那不是租,更不是发善心,而是作恶,吃人血馒头。 师傅,你把前面这门开一下,你,跟我到后面去转转。章琳安排着人手,一边歪着头往那后面看着说道,之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这排房子后面好像有牲口棚,搞不好从后门就能进院子里。 章琳和另一个小警员绕着去了平房后面。平房后面稀稀拉拉种着几排要死不活的杨树,中间是人踩出来的土道,明明昨天才下完了雨,今天的夏日就把土灰晒得干干爽爽,一脚下去就是满天的尘。 嗨,这几天的太阳真是厉害。章琳掀下帽子扇了扇风,呼了口气,又戴上。挑着土灰少的地方踩,但还是没几脚皮鞋上就全是灰。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看?小警员问。 你说为什么?章琳问。前面不远有个被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个草棚,草棚旁边搁着一小山的干柴。对比院子四周的空荡荡,毫无疑问,那里应该就是红门房子的后院了。 我们不是来找凶案地点,找凶手的么?为什么跑到这儿来,难不成你觉得是这次作案是两个乞丐行的凶?小警员皱着鼻子吸了吸,怎么这么臭? 章琳捏着鼻子走近那草棚,左看看右看看:拉屎拉尿的地方,还能是香的? 小警员脸皱成一团:那也不能这么臭吧?屎尿不就是个骚味儿,这味道怎么还有股 有股什么?章琳捏着鼻子憋着气,她实在不想闻这味道,夏天农村的茅坑味儿,她感受过无数次了。 本想去看看栅栏是不是开着时,她的手机响了:叮铃铃,亲爱的,接电话啦! 哎哟,陆均的电话。 喂?她喜上眉梢,松开鼻子接电话。刚吸了一口气,就干呕出声,接着一句骂娘就出来了,我的天。 陆均在那头说:你到房子后边儿去了? 嗯,哎哟我的天,这味儿。越靠近臭味越浓,简直臭得辣眼睛。章琳跟小警员做了个手势,然后连跑了几十步进了树林里,总算闻不见味儿了,勉强恢复了呼吸。 好了,你现在说吧?怎么了? 陆均说:我跟我弟也来了,看见你往后面去了就没叫你,刚刚进了院子里。 然后呢?章琳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 陆均叹了口气,看着护着方一房间不让进的弟弟,对着手机说:你刚刚闻到了什么味儿? 臭味。章琳踹了脚杨树。 远处的小警员捏着鼻子拨开栅栏进了院子里,他东看看西瞅瞅,手里拿着根捡来的棍子这儿拨一下那儿拨一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院子里,除了傻子,几人均是神情严肃。傻子张开双手拦在方一的房间门前:方一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 为什么不喜欢?警员问。 不能就是不能!傻子道。 陆均看了眼干涸的蓄水池里衣服被烧剩下的残余灰烬,以及地上的不大明显的黑色痕迹,对警员使了个眼色,指着池子问傻子:那你能告诉哥哥,池子里的灰是什么吗? 傻子比划道:方一把不要的衣服放进去,点火,火特别大,就烧成灰了。 电话里传出章琳的声音:陆均,你到屋里去看看。 陆均让警员把傻子拉开,然后让开锁师傅把方一房间的缩给开了,进了屋里。那屋拉着窗帘,阴沉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涩而怪异的铁锈味道。 哗!他把窗帘一拉,阳光招进来,将屋里打亮。 与此同时,手机那一头传出不那么清晰的小警员的惊恐的声音 章姐!快、快来看! 陆均看着眼前的一切,再转头去看不断把他们往外推的傻子,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菜刀还在地下扔着,墙上、地上、柜子上、甚至是床沿上,都是那令人心惊肉跳的一片片一点点的黑色。伸手轻轻一抹,黑色的斑点化成了黑色的粉末飘了下来。 床沿底下有一块磨刀石,磨刀石上边放着一把不算小的菜刀,刀上还留着黑红的干涸的血迹。 桌子上放着一张简笔画,画上画着三个火柴人,中间那个矮小,旁边两个高大。矮小的那个眼睛下画着四滴大大的泪,头上写着宝宝两个字,而旁边两个大的,面部则直接被杂乱的圈线涂成了全黑。整幅画显得阴暗而诡异。 谁也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作案现场还保存得这样完整。 之前大家猜测凶手抛尸到河里的理由,猜测最多的就是示威,现在看来,也许还不仅仅是示威。 他这是自寻死路。 第84章 采生折割(十七) 往回走的时候, 宿郢想起昨天跟方一在一起的傻乎乎的那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