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人,都答曰‘数日前太初观掌门王元敬已经出殡下葬,这几日在观内做转生法事’。 慕清晏心中焦躁略定,当夜便潜入太初观。 夜幕中,他随手点倒一名小道童,询问蔡昭住在何处,那小道童哆哆嗦嗦指了一处,答道:“蔡姑娘与蔡谷主夫妇住邻屋。” 慕清晏疑心重,之后在暗处点倒了一名小厮与一名杂役,得到相同回答方才相信,只是蔡平春夫妇就在近处,恐怕难与昭昭详谈了。 屋内灯火明亮,宁小枫举着一幅崭新的靛蓝银丝亮缎在丈夫身上比来比去,嘴里絮叨着:“昭昭,你看这块料子配不配你爹,是不是稳重又大气。做我现在开始动手,等入秋了你爹刚好能穿上。你说是做直裰好,还是交领大袖好呢?” 蔡昭刚要张嘴,蔡平春拍拍妻子的手,心疼道:“你别做了,叫针线上的人做吧,上回戳的满手都是针眼忘了?昭昭,劝劝你娘,别做了。” 蔡昭又欲张嘴,宁小枫嘟囔:“我喜欢给你做衣裳嘛。” 蔡平春柔声道:“天下妇人十有八九都会做针线,可有几人能配出方圆半里之内蛇虫鼠蚁俱无的香料,有几人能制出天下九成毒物的解药。你与她们不一样,天下万千女子,唯有一个宁小枫。” 蔡昭两手托着脸杵在桌上,毫无热情的看着。 你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这话恐怕是天下女子最爱听的话了,估计没几个外人能想到看着寡言淡漠的老爹讨起老婆欢心来一套套的。 宁小枫果然玉颊生晕,满眼情丝缠绕的望向丈夫,蔡平春亦深情回望。 蔡昭悠悠站起:“我还是回去睡觉吧。爹,娘,请好好歇息。”——做人儿女很不容易的,要有眼力劲,该消失时就赶紧麻利的走人。 慕清晏在西侧雅舍外静伏了片刻,只见隔着一条纤细的走廊刚好是左右两间,左面那间黑漆漆,似乎已经熄灯歇下,右面那间灯火昏黄,窗纸上映出一男一女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应该就是蔡氏夫妇。 隐匿在浓密花树中的年轻男子微微皱眉——为何不是蔡氏夫妇睡下了而昭昭还醒着呢?这就有些麻烦了。 他略一思索,大不了不和女孩斗嘴置气,只将慕正扬的事说清楚,放下紫木匣子就走便是,想来这样也不会惊到蔡氏夫妇。 他的青云纵已修炼至轻灵飘忽,潜行夜幕之中便如融入海水深处一般。以掌力轻轻震断木质插销,微启窗扇飘身而入。 屋内传来熟悉的女孩馨香,是蔡昭喜欢的甜橘味皂角香气,慕清晏微微一笑,他虽无窃玉偷香的念头,但潜入蔡昭的屋子已是颇有经验。当下借着窗缝微微透入的月光,缓步走向圆桌,才走了两三步,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忽的涌上心头,宛如被丛林中的猛兽盯上一般! ——糟了!有陷阱! 慕清晏身形动作比心念都快,当即肌肉筋骨自行做出反应,刚要反向跃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屋内不知什么轰然炸开,碎石砖瓦木屑纷纷扬扬洒落,随着头上与四面哐啷响动,五面玄铁铸成的巨大铁栅栏瞬时围拢过来,将他生生罩在其中! 慕清晏身上臂上腿上均被炸出道道血痕,耳廓被震的嗡嗡作响,内腑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口鲜血涌出唇边。 厢房被炸的四分五裂,月光透过破开大洞的屋顶泄下,他顾不得伤势赶紧抬头看,只见四面玄铁栅栏都有一人多高,脚下与头顶的玄铁面积更大,竟将桌椅与自己一齐罩在其中。 在阵阵大笑中,破裂的厢房走进一大群持刀佩剑之人,当头的便是诸派掌门。 宋时俊尤其开心,咧嘴大笑时几乎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这些日子不枉我四面布下人手,在村镇出入口日夜蹲守,只要一发现你的踪迹立刻飞鸽传书!哈哈哈哈,到底是年轻啊,两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落入我们北宸牢狱的魔教教主,哈哈哈哈……” 戚云柯恨恨瞪着铁牢:“来人,先废了这贼子的丹元经脉!” 宋时俊顿时岔了气,连连咳嗽:“别别,云柯兄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他老子害了平殊还有诸多兄弟,杀他偿命有何不对!”戚云柯想起当年生死与共的挚友与蔡平殊,恨的眼珠都要红了。 “对呀对呀,废功夫太麻烦,先剁了他的两手两脚,岂不快哉!”杨鹤影笑的阴毒。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