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个真的很好吃啊,越吃越上瘾的那种,怎么就没人信! 尝一口嘛,不好吃了摔我脸上啊! 真心向人推荐,却被无情拒绝的感觉谁懂?! 她用力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炭条,在蛋壳上三笔画出一个笑脸。 想了下,又吭哧吭哧蹭掉嘴巴,改成努力向下弯曲的一条弧线。 嗯,就是这样怀才不遇的哭丧脸才对嘛! 画完之后,马冰就托着下巴,吃一口饭,叹一口气,再吃一口饭,再叹一口气。 众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终于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取走了那只哭丧脸的臭蛋。 马冰腾一下坐起来,快乐而积极地说:“我来我来,我来帮你磕,这个要挖着吃才有意思!” 她小心地将鸡蛋的一头磕破,剥出一个圆圆的,只容许小圆勺通过的洞口,“这样味道不会太跑出来,不喜欢吃也没关系,随便拿个东西盖住就好啦!” 随着蛋壳破裂,香臭交加的复杂气味喷涌而来,饭桌上其他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其实马冰已经特意选了下风口坐着,但众人对之前问过的味道记忆犹新,很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 谢钰盯着重新递过来的蛋,整个人似乎有片刻神游天外,然后用力捏了捏眉心。 怎么说呢,有点后悔。 但……君子一言。 谢钰的两片嘴唇抿得死紧,稳稳接过臭蛋,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本能地收缩几下。 但……还是臭啊! 马冰疯狂眨巴着眼睛看他,桌上其余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就连已经退出饭桌的王衡,此时竟也顾不上扇扇子,抱着茶壶看他。 谢钰:“……” 药园内忽然安静得可怕。 谢钰盯着臭蛋洞口中漏出来的灰色膏脂,竟觉得周遭一切声音渐渐远去,微风拂过草木的声音,花根底下的虫鸣,墙外假山上流下的水声……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臭蛋,还有旁边眼巴巴看着的姑娘。 终于,谢钰动了。 以元培为首的众人整齐地后仰,整齐地吸气,然后整齐地憋在嗓子眼儿里。 吃了,吃了,他吃了! 他真的吃了! 入口确实如马冰所言一般细腻柔滑,唇齿碰撞的感觉十分微妙,但……真的还是臭啊! 那味道初始淡,继而浓,要命的是后劲十足,回味悠长…… 谢钰的额角微微抽动了下,擎着勺子的手撑住额头,久久无言。 听说南方有人吃臭鳜鱼、臭豆腐,也是这般滋味么? 谢钰缓缓吸了口气,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话: 民生多艰! 可怕的静默不断蔓延。 元培咕咚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戳戳霍平,两人凑在一起咬耳朵,“大人……不会被毒翻了吧?” 霍平盯着看了会儿,谨慎道:“不至于,我看见胸膛起伏了。” 还有气,现场还有两个大夫,问题不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就见谢钰紧绷的面皮渐渐舒展,眉宇间多了一丝惊异,然后……又挖了一勺! 众人倒吸凉气。 他,他竟主动去吃! 然后就是第三勺,第四勺…… 马冰笑容扩大,“很好吃,对吧?” 谢钰挑了挑眉,开始以全新的心态审视手中的臭蛋,“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越吃越上瘾,感觉很适合配粥喝呢。 他忽然觉得有些快活,就是那种过去十多年从未有过的,尝试新事物带来的快活。 “你们大可以一试。” 他对对面的元培和霍平说。 然后就见对面众人脸都绿了,整齐地向后挪出去一尺,几把椅子先后发出令人牙碜的吱呀声。 “世子爷……食不言……” 元培憋着气,艰难道。 您一张嘴,真的好臭! 被嫌弃的世子:“……” 他默默地闭上嘴,月色下的耳尖微微泛红。 有点羞恼。 但舅舅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哦,“看她不痛快,朕就痛快了!” 谢钰忽然问马冰,“还有么?” 同吃臭蛋的人,是闻不到彼此的臭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