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果然不像是真的。 “胡闹!”宋推官黑着脸喝道,“有客人来租赁车轿,你们为何不细细查问。” 那管事解释说:“他上来就把银子付清了,故而,故而没有……” 虽说做他们这类租借行当的,每每都会立凭据,但大多只是为了后期交割方便,不至于叫人浑水摸鱼。 至于顾客的真实姓名……只有户籍文书上才有真相,但谁会出门就带着那玩意儿? 即便带了,又有几个人愿意把老底随便示人? 节下里来雇佣车轿的客人甚多,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小店,每日出入也有个二三十回,十分忙碌。若但凡来个客人他们就刨根究底,生意还做不做啦? 宋推官沉吟片刻,叫人去催画像。 “送过来的时候多带几个人的,免得他们胡乱攀咬。” 他已经派人去小树林搜查了,但疑犯也不是傻子,想必早已转移。 希望……别带回来坏消息。 问话一时陷入僵局。 马冰忍不住道:“既然觉得那么奇怪,为什么要接这单生意?” 雇了顶红轿子,却要停在城外小树林,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而且又是个单身姑娘,万一出事怎么好?! 那管事显然对宋推官的大黑脸心有余悸,先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见没有出声制止,这才局促道: “姑娘说笑了,我们小本经营,哪有放着银子不赚的呢? 再者,再者如今可不比往年啦,年轻人们在城外私会是常有的事……况且当时我们也留了心眼,那姑娘上轿前先说了【请张姑娘上轿】,她也确实顺顺当当上去了,可见是两人事先约好的,我们并未接错……” 众人就都皱眉。 虽难免气愤,但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只能说疑犯太过狡猾,恰恰打了个时间差,让所有人都半点不起疑,他还能从容逃脱。 与此同时,城外某座屋子内。 张宝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喜服,再看看桌上摆的龙凤蜡烛,强忍恐惧问:“你,你当真喜欢我么?” 对面那人正往身上套新郎服,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都要拜天地了,娘子却说的什么话!” 说话这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尖嘴猴腮,一双三白眼内闪动着淫邪的光,正是黄富。 张宝珠分明吓得浑身发抖,眼眶里蓄满泪水,不敢哭出声。 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般田地。 昨天一早,她如约上了来接的轿子,轿内有两盘精致糕点、一壶热茶,她当时还十分欢喜,觉得相公果然知道体贴人了。正好腹内饥饿,便拿起来吃。 谁知吃了几口之后,便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再睁眼时,就到了这里,一个长相可恶的男人正盯着她嘿嘿淫笑。 见自己身上的首饰和包裹都不见了,张宝珠便哀求对方放自己家去,“……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误会罢了,我家必然不报官的,还会厚厚封一包银子与你。” 那人忙着在屋内布置,最初并未管她。 张宝珠求了几遍,不得回应,不由吓哭了。 谁知那人顿时暴起,竟冲过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哭哭哭,娘们儿就知道哭,再哭老子杀了你信不信?!” 他是真的会杀死我! 被掐得喘不过气时,张宝珠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自己一个弱女子落到这么个凶残的强人手里,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张宝珠内心凄苦,既恨李二办事不利,又恨自己太过草率,上轿前没有细细查问,以至遭此劫难。 她本想认命等死,没想到那歹徒威胁一番之后,竟又从屋里拖出来一口大箱子忙活起来。 张宝珠眼睁睁看着他从箱子里翻出一床绣着龙凤的喜被,一对喜烛……最后是两套喜服。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宝珠惶然想到。 而当黄富把那新郎官儿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时,张宝珠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或许,或许我还有机会! 自己昏迷那么久,若是一般贪图美色的匪徒早就得手,可对方非但没有,甚至还巴巴儿弄了这么一套行头过来,为什么? 张宝珠没工夫细想此人是不是个惯犯,是不是对每个被劫持来的女子都这样做,但对方越晚动手,对自己就越有利。 之前张李两家闹翻,想必很快双方都会发现自己上错了轿子,已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