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主地将他拦下。 “徐大人。” 为首的俊秀青年身穿青色官袍,正是谢钰。 老实讲,那官袍委实算不得好看,活像路边河沟里的螃蟹壳。但他生得好,非但没有被衬得寡淡,反而将那官袍都带得矜贵起来似的。 徐茂才腔子里一颗心突突直跳,不敢直视,“见过世子。” 左右军巡使乃禁军中的八品武官,平时归开封府调遣,负责城中治安和抓捕,乍一听似乎并不起眼,但直属皇帝,非亲信不能任,又有越级奏报之权,一年之中面圣的次数怕不比寻常官员一辈子都多,任他王侯贵胄都不敢轻视。 这也罢了,而偏偏来的竟然是谢钰…… 他本就是王侯贵胄。 谢钰挑了挑眉,忽然抬起手,轻轻往那官袍上弹了弹。 徐茂才心头一动,忙改口道:“谢大人。” 谢钰这才满意地嗯了声。 徐茂才暗自松了口气, “什么事劳谢大人亲自跑一趟?更深露重,还请屋里坐。” “不必劳烦。”谢钰抬手止住,公事公办道,“令郎在文会上突发狂症,扰了圣驾,大人还请速速随我等入京见驾。” 他的声音平和清脆却没什么温度,如屋檐上坠落的雨滴,击在莲花缸边沿铮铮作响,直把徐茂才的脸都敲白了。 什么叫突发狂症? 难不成……不不不,不会的,自己之前已经狠狠惩戒过,那混账已经戒了的! 谢钰侧身抬手,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徐大人,请吧。” 追出来的徐夫人惊慌道: “我儿断不会那般!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谢钰说得委婉,然而他身边那个娃娃脸却全然没有给对方留颜面的意思,嗤笑道: “令郎散发赤足袒胸露乳四处狂奔,状若癫狂,将好好一个文会搅得一塌糊涂,可巧陛下欲为朝廷觅得栋梁,特地微服出宫……剩下的话就不需下官再详述了吧?” 徐茂才一张老脸都涨成猪肝色,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晃,踉跄着跌坐在地。 徐夫人扑过去搀扶,就听到自家相公口中只喃喃着几个字: “完了,全完了……” 那分明就是吸食了五石散后的症状。 究竟是谁诱引的那孽障复吸?! 前朝五石散盛行,无数达官显贵推崇备至终日吸食,以致放浪形骸不堪入目,终至亡国。 故而,本朝以此为前车之鉴,曾数次明文严禁五石散之流,只是偶尔仍有人在暗处推崇前朝那等放荡不羁,自以为风流潇洒。 如今徐茂才身为朝廷命官,自己的儿子却公然吸食五石散在前,御前发狂在后,按律轻则终身无缘科举,重则……当斩! 而他这个知州,一来有包庇纵容之嫌,二来又有管教无能之过,公私皆如此不堪,此番入宫谢罪,岂能有好下场? 谢钰垂眸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得罪了,来人。” 后面几个衙役一拥而上,拨开徐夫人,将个徐茂才生生提起,押着就往外走。 “老爷!”徐夫人跟着追到院子里,被谢钰拦住。 “夫人留步。” 谢钰一行人乘月而来,官袍外和眉眼睫毛间都染着一层淡淡的水汽,被摇曳的烛火一映,精致不似凡人。 宁德长公主和驸马都是好相貌,二人诞育的后代自然更加姿容不凡。 以往徐夫人与其他官太太们聚会说私房话时,也曾胆大包天地奢想过,若自家夫君生得那般会如何如何。 但此时见了真人,徐夫人却只剩下无限惶恐。 “谢大人,一定是误会了……冤枉啊!” 在她看来,儿子虽然略有些任性,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自然千好万好,怎么会碰五石散那种东西呢? 儿子入狱,丈夫又要被带走问罪,谁知还能不能回来? 顷刻之间不亚于天塌了,徐夫人哪里肯叫他们就这样把人带走? 谢钰不动声色避开她抓过来的手,“有无冤屈,自有开封府定夺,夫人请回。” 说完,也不管徐夫人粉面涨红,转身欲走。 想到此番丈夫一去便是家破人亡,徐夫人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卑礼仪,一股热血上头就扑过去哀求。 结果她一挥胳膊,就有一物从袖子里飞出,径直朝谢钰打去。 谢钰是习武之人,反应机敏,听到有一物袭来便反手抬剑格挡,那圆溜溜的硬物立刻“叮”的被击飞出去。 不曾想那“暗器”竟有“机关”,受力后在半空中分开两半,溅出一大团粉末,扑簌簌落在谢钰身上。 “暗器!” “贼婆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