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渊问了句:“娘子怎么想我?” 关瑶的身子明显僵了下:“你真想听?” 裴和渊沉默了下,未几却笑道:“不大想听了。” 夜将不安无限放大,关瑶决定面对现实:“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希望你不要迁怒旁的人。孩子……到底已经出生了,你再不喜他,他也是一条生命,你……” “娘子怕我对孩儿下手?”裴和渊点破关瑶的担心。 鉴于他先前数度极端的行为,关瑶并未否认。 几簇兴味燃于裴和渊的眼底:“娘子可曾欢喜过我,可曾在意过我?”他笑着,似是漫不经心地问:“我在娘子心中,可有一席之位?” 关瑶脑中空了下,被他这话攫住心神。 她撑着身子坐直了身,借着窗外透入的皎皎月光去看裴和渊。 郎君眸子定定,如一汪黑深的潭水,可关瑶却陡然于心中刺痛了下,为着那不掺假的浓情,以及……压于眼底的隐秘期待。 唇抿了又抿颤了又颤,便在关瑶将要开口之即,裴和渊却榻上,探着身子看了在里侧安睡的小婴儿一眼:“奇怪,明明不想让他活着的,可这人生出来后,我怎么又舍不得了呢?” 这话直令关瑶眉心一颤,还未待她醒过腔来,人便被环抱在怀中。 男人在说话,鼻息都洒在她的发顶。他道:“我也不算亏了,没有输。起码娘子生了我的孩子,也算与我有了延续。” “我可以消失,娘子莫要忘记我。若论先来后到,我也并不比他迟多少。” “娘子,我爱你,不比他少。” 关瑶喉咙哽着,眼里沁出眼泪,泪珠子从颏缘滴下去,落在被面之上洇湿了一片。 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下她的鼻尖,男人的声音慵懒温吞:“再有下世,娘子爱我多一些罢。不,娘子只属于我吧。来多一世,我不会再放手。” 所有的过往都糅织在一起,沉得存心要让关瑶喘不过气一般。她死命捂住嘴,不想让哭声吵醒熟睡中的孩子,可纵然如此,人在哭过后眼皮总有千斤重,她无法控制自己抽抽噎噎缩在被中,更挡不住困倦的乏意席卷全身。 在彻底栽入睡息之前,关瑶还记得自己耳畔有人在说:“我是为了娘子而离开的,若有下世,娘子……定要偿还于我。” …… 一大一小,安然入睡。 裴和渊双手撑在榻上,眸中是令他都感觉不到的脉脉温情。 目光自小娃娃身上转到小女人身上时,丝丝缕缕的情愫像要漫溢出胸膛。 倘若这个身体由他支配,他又怎会那样珍惜能看见她的时光,珍惜到要用力些,让她记住他。 可也让他怕了她,甚至想除掉他。 他永远在伺机而动,他试图抓住所有的机会,那人一切情绪的起伏之间,他都想冲破禁锢,占领这具身躯。 诚然,他并非记不清上一世的最后,自己有多么的不正常,可他坚定地认为那只是过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上世失措,这一世,他定能控制得好。 可若她怕他,若他的存在令她忧惧…… 得是自舍字中悟来的,舍是自爱中淬出的,不过离开二字罢了,想来也并没有那样的难。 答应自己的最后一眼看完,裴和渊眉目漫开,缓慢站起身,向那木门行去。 三步,两步。 榻上的婴儿总是不安分,哪怕将将吃饱了肚,却还是要发出咂嘴的声响。 裴和渊站在一步开外,认真听完了令他心头发软的那声舔舐,才抬起腿,向前跨出最后一步。 门被打开,如孤筠孑立的郎君踏过门槛,消失于木门之后。 而寝房之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