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木板放下,已经有仵作上前查验,周泽的目光在跟随仵作的动作。 后死的三人还好,那位何三郎后背和手臂背侧已经出现尸斑。 果然像小白所说,这人死了可不是刚死的,这尸斑出现是需要时间的,不过他一直在动,怎么会有后背的尸斑? 如若尸斑压之不退色,不随体位变化固定不变,至少死了两三天,估计这会儿仵作也懵了。 果然,仵作反复查验了数次,这才一脸疑惑的起身,朝着县令施礼说道: “明府请看,徐三郎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压之不褪色,此人以亡故三日以上,可他们说徐三郎刚刚中毒身亡,小的着实不解。” 县令愣了,下面这些人也一脸懵,显然对这个结果都难以置信。 “查看仔细了?” 仵作点头。 “查验了三遍,何三郎的尸身已经开始腐败,腹部青紫柔软,用不了多时就会胀大出现腐气,这不是刚死之人能出现的情况,除非......是妖孽占了何三郎的尸身......” 仵作说的还算含蓄,县令瞥了一眼张头,带着询问的目光。 “铜壶可查验过了,都谁触碰过?” 张头上前一步。 “回明府,查验过了,上面残存着何三郎和其中一个死者的气息。” 县令点点头,没有第三人,至少说明这铜壶是何三郎自己带来的,跟店家以及这些食客关系不大。 “何家人可曾来了?” 两个男子上前,面带悲伤。 “明府我们是三郎的兄长。” “除却何三郎,剩下这三人你们可曾认得?是否有冤仇?” “不认得,三郎平日负责家中的船务,迎来送往各种接洽,都是他来做的,我兄弟不接触,只知晓其中那个大胡子是北凉客商。 至于这铜壶我们认得,好像半月前,三郎带回来的,说是一位西凉的商人送他的美酒,据说十分昂贵。” 那县令眼睛一亮,没想到铜壶就这么找到下落,赶紧抬手。 “可有证人?” 那个男子侧身看向后面,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赶紧上前,跪伏在地,身上禁不住的颤抖。 “小的见过明......明府,小的是伺候何家三郎的小厮,这铜壶是半月前他亲自带回来的,宝贝一样亲自收着,今日巳时末,带着铜壶走了,也没有带我们任何一个小厮,说是要宴请朋友。” 县令捋着胡子,不断点头。 “你是何时到何家的?” 那个何三郎的兄长赶紧答道: “回明府,这小子是家生子,原本在庄子上,七岁送到三郎身前照顾,估计三郎也不知这酒水有毒,不过酒水是谁送他的,已经无从考证了。” 县令点头,示意让这个小厮签字画押。 周泽微微眯起眼,这事儿很草率啊,尸体如此变化都不查? 即便是自家人带来的毒酒,也需要核实,如此草草结案,怎么有点儿陪着演戏的架势? 周泽余光瞥了一眼阿筝姑娘,她坐在一个椅子上,用帕子掩着口鼻,时不时干呕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她是被殃及的池鱼,还是与她有关? 想到那根粗针,周泽无法判断,不过他不想横生枝节,毕竟那个县令已经宣布此案算是意外,让何家人抓紧联系三位死者家人,进行赔偿。 随后县令拍了惊堂木,让所有人退堂,何家人留下签字画押。 周泽没停留,随着人群出了县衙。 三宝跟在后面,一直纠结那二百钱。 “公子您先回客栈,我去回春楼要钱,别人不给,我们也不能多付!” 说完一溜烟跑了。 周泽笑着摇摇头,脚步却停了下来,站在一个珠钗的摊位前,摆弄着上面的东西。 小白跳到周泽怀中,抬头看向周泽。 “怎么了?你想查案?” “没想查案,广元县令不想惹事,何家想息事宁人,原本掌事的三郎死了,这哥俩成了受益人,看着好似皆大欢喜,但那何三郎是怎么身染妖气的? 我只是好奇而已,之后到了合江,如若遇到这样的事儿,总不能一笔带过吧?反正时间充足,看看热闹......不为过。” 小白撇撇嘴。 “口不应心,不管你捡起那根针干嘛?” 周泽一时语塞,他其实有自己的打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