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点50分,江虹回身走进蓝燕ktv,一楼音乐餐厅还有不少吃饭的人。 后面音乐池里,五彩的灯光下,斯雨兰穿着漂亮的青花旗袍,怀抱琵琶低头坐着,正在弹奏《十面埋伏》,曲调高昂激烈,震撼人心,吸引不少食客。 江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站在门内,靠墙远远看着。 在他的印象里,这是第二次听斯雨兰弹《十面埋伏》。第一次是9月下旬,那时她被邝霞挤兑出来,无处安身,只好借住他的家里。白天出门寻找哥哥,在火车站的汉堡店守候,晚上回来,哪怕疲惫不堪,她总是会在自己卧室里弹上两曲,其中就有《十面埋伏》。那个时候,斯雨兰的心境跟现在不一样。 都说音乐是心灵的泉水,涓涓流淌。江虹觉得奇怪,中国琵琶曲目繁多,斯雨兰几乎都会弹,相隔两个多月,她怎么又弹起这首曲子?而且是在这里。她是一个聪慧女孩,因为在这没有其他朋友,她听不到社会上的闲言碎语。可她能够感受人们异样目光,能够察觉邝霞所发生的细微变化,但她气定神闲,不言不语,淡然处之。 今晚再听《十面埋伏》,这纯粹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如今的蓝燕ktv是危机四伏,表面歌舞升平,生意兴隆,其实骨髓已经烂了。有了第一证据,蓝燕涉毒已是事实并且罪孽深重,法不可恕。高阳是蓝燕的老板,为了金钱他已身陷毒品犯罪泥沼,刚才那番哭诉挣扎虽是酒后失言,其实是他走向彷徨和灭亡的呐喊,充满绝望无助。 他还想我救他?我该怎么救他?我能怎么救他?法不容情,没有人能救他,他只有自己救自己,那就是一条路,自首,但他会自首吗? “黑sir,来一杯吧!算我请客。”旁边巴仔喊了一声,霎时惊醒江虹。扭头一看,原来酒柜吧台里面只有巴仔一人,没有看见范晋,也没顾客喝酒。 “半斤去哪里了?”江虹走了过去,在吧台边坐下,悄声地问。 “他肚子疼,上厕所了。”巴仔递给江虹一杯冰啤,江虹接过慢慢喝着。 “怎么又肚子疼?” “原来做贼之时,他在火车上偷东西,被旅客发现了。被人拳打脚踢,肠穿孔了,幸好前面到了一个大站,吴支送他上120去的医院。你不知道,那时你还没当警察。” “想起来了,我和吴支抓捕他时,他喊过肚子疼,看来留下后遗症了。” “是的。” “刚才你在哪里?” “汽车里面,我跟吴支、商川和冰冰在一起。看见霞姐坐车走了,我才出来。” “半斤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 “你的任务都清楚了?” “吴支跟我说了,他同意你对半斤的判断。” “在这地方,你离半斤最近,跟他最熟,你就盯着半斤,争取把他给挖出来。” “你上次跟我说之后,我一直想请他吃饭,他不上钩,鬼的很嘞!黑sir,我还是不明白,你怀疑他有啥证据?” “没有证据,只有感觉,他肯定是一个重要分子。” “就是因为他跟踪你?” “那个证据太弱,我们需要硬核证据。我进这里以后多方观察,感觉高阳受制于人。刚才你没听见,他在楼上酒后失言,让我更加确定高阳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听你意思,这里还有一个暗鬼,高总都听他的?” “你觉得呢?” “暗鬼不是狼哥?” “郎亚尔在境外。我想他一定有两手准备,干他们那一行,这是基本常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