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旗语变化不定,或“鸣金收兵、一鼓作气”,或“天门镇、八阵图”,队形阵法皆随之而变。 “侯爷,‘操’法已进展至大半,不出几日定可磨合顺利。”杨旭早已满头大汗,连凉风都吹不消。 京营中央军与地方边军自是有很大区别,若不能彼此适应,找准配合,则必定是不成气候,非益反害。 司马厝表情平淡,等杨旭急得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道:“那便先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杨旭刚想要松一口气,却又听司马厝接着补充道:“转以‘术’法,射御替之,非令勿停。”····所谓“术”,就是指单兵搏斗厮杀的技术,射箭、驾驭战车等,此外便是根据装备选用兵器进行戈、矛、枪、戟的适用练习。 这怕是得通宵。 杨旭脸色变了变,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司马厝身边一圆脸少年二话不说地出列执令。 正是时泾,本得了司马厝的允许留在澧都府内好好养刑伤的,他却执意要跟来,这一路跟着留在后头兼管伙食,到了现在也恢复过来了,他向来是对司马厝言听计从,毫不拖泥带水。 杨旭生生地又把话给憋了回去,顶着头皮硬着上。 另一端,但闻余响。 拾阶而上时,忽一道破风声生撕而来,随侍在云卿安周边的番役忙举刀去挡,冷锋碰撞间,一把残缺的飞剑被打落在地。 那番役见此怒不可遏,三两步迈上前质问:“瞎了你们的狗眼,若是误伤了我们云督,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 失手的那人忙过来赔罪,眼神却含了其他的意味。 云卿安的发梢共衣袂微动,他神情却平静如水。 “没出息的东西,尽给总兵丢人现眼,还不快下去领罚!”不远处的褚广谏前来将犯事的人给拎了下去,三言两语给他开脱,由不得给云卿安发难的机会。 “演练场上,刀箭无眼,没事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褚广谏复又躬身,提醒道。 那番役被气得一堵,“我们监军奉命督察,自是有巡视的权利,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三道四……” 云卿安抬手制止,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褚广谏却听得不乐意了,伸直了腰杆大声道:“怕就怕有的人没个自知之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逞威风,司马总兵自有分寸,向来无须他人多言!” 周围人闻声皆纷纷投来隐晦的目光,褚广谏的话或多或少应合了他们大多数人的想法。监军虽听着威风,可让一个外行的宦官处理军事,又有谁信服呢?东厂的淫威到了这里,也是消得差不多了。 云卿安只是将目光从场中上座那人的身上移开,唇角微勾,附和似的道:“总兵大人堂堂正正,一言九鼎,不容他人置喙。” 既是如此,他说出的话可就不能轻易地被揭过了。 欠佳名,缺良期。 热火朝天的喧闹声停止了一瞬,在众人退让空出的小道上,司马厝缓缓走近,不怒自威。 他对此处先前发生的事情避而不问,只示意褚广谏退下后,侧头对云卿安道:“监军到访理所应当,恭迎都来不及。” 云卿安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墨发被落了霜,凛冽便融在了他的眉心,不张扬于灼日,不暗淡于辉夜。 云卿安缓缓抬起手,司马厝却背过身去了。 “我引监军来看就是。” 城楼之上不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