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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小青梅 第50节


。”

    曦知的心因他的话重重一震。

    “既如此, 也算上天眷顾, 我的徒弟积德还保留着解药,最重要的还是……”老太伸手握住曦知, “还是主公大人您走了好运气, 正正巧和她有了交际。”

    “是, ”沈序颔首, “是我毕生最大的幸运。”

    “丫头,你先出去候着吧,”她对着曦知道:“老身不才,耗费了半辈子的心血在研究巫药上,只要有一粒苦寒散的解药,我必能为他彻彻底底化解残毒。”

    “我信婆婆的,可是!”曦知可怜样儿地半垂眼,“我也想在旁边……”

    “丫头,老身有一个不情之请。”形如枯槁的手掌缓缓将少女的柔荑包裹住,象征两个年代的奇妙交汇,“生前没能见着你母亲一面,死了进了棺材也想留个纪念,哪日入了黄泉碰见她,好歹还能同她聊聊你,不至于相顾无话。”

    曦知听懂了老太话后的意思,由另一名少女领着去了母亲曾经住过的小屋。

    老太回过头:“梧州主公,烦请你躺于此张小床上。”

    她拿出一只小熏炉,里头焚着一股甜腻奇特的异香,拄着杖又在小桌前捣鼓了一阵。

    沈序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眼神渐渐涣散。

    ——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短手短腿的小小一只,八岁的小少年眉眼稚气,却身受重伤,因突然不明原因的心脏绞痛而被敌军追杀。

    彼时,沈序并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苦寒散的缘故,他在山下的冷泉躲了整整一天,踉踉跄跄地顺着溪水方向走到了路边。

    不远处袅袅升起炊烟,是一处朴实的村庄,他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路边,手按着腰间的佩剑。

    父亲告诫他,男人不许哭,可是他的身体好痛,心也很凉,他想回家,不想打仗。

    鼻头隐隐泛起一股酸意。

    谁会救他呢,是父亲的援军还是……

    少年从怀里摸出一只玄鸟图腾的玉佩握在手心,他闭上了眼。

    清风送来一股梨花的香味,背着箩筐的双环髻姑娘蹲下身,鹅黄色的小袄衬得她生气勃勃的,戳了戳他的脸:“好大一只白馒头。”

    沈序无语地别过头,浑身开始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女孩低下头,望见了他袍子上一大片红,瞬间变得语无伦次:“血,是血吗!你,你没事吧,不行我得带你回去。”

    “不要碰我。”他冷冷地瞪着她,年少的教导让他对每个陌生人都保持戒心。

    “再嘴硬就不救你了。”

    女孩充耳不闻,干脆连背上的箩筐都扔了,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扛在肩上,她又瘦又小,还矮矮的,沈序比了比她同自己的身高。

    控制着没有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还乐呵呵地朝他呲牙:“你好轻噢。”

    因此,她扛着沈序回到家还十分轻松,反观后者骨头都散架了,伤似乎更重了一些,他躺在草床上,盯着女孩煞有介事地拿着一叠绵布走向他受伤的左腿。

    “不许……”他沙哑着声音,看着她熟练地涂药包扎,默默闭上了嘴。

    后来她还偷摸找来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

    七月有模有样地把脉:“内伤。”

    躺着的沈序磨了磨牙。

    “内伤怎么治呀?”救他回来的傻小妮子还真问她。

    “不知道。”七月坦诚,“喝大补药就可以好的吧。”

    沈序甚至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命可能要被交代在这儿了。

    七月走了,小女孩愁眉苦脸地坐到他身边,“大补药?”

    沈序没力气听后面的话了,他眼皮打架,直到深夜再次被熟悉的心绞痛醒。

    这一次伴随而来的还有彻骨的寒意,一波接着一波,折磨着他的身心,他蜷缩起身子,难耐地发出呻/吟。

    身上的冷汗足以把衣服浸湿,他转向墙壁,双目赤红地咬着虎口。

    汩汩鲜血顺着掌沿滴落。

    月明如水。

    他想,那个小姑娘兴许是不会管他了,谁会为一个陌生人买药,悉心照顾呢。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畔的声音逐渐模糊又慢慢变得空灵,口齿间残余的铁锈味,痛感一阵阵地麻痹。

    会死吗,是阎王爷来了吗,可是阎王爷为何……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滴两滴三滴眼泪啪嗒打在他的眼睑上,那个小姑娘边哭边拽他的手,“你不要咬自己了。”

    “但是太疼了。”他不懂自己那时为何要同她解释。

    “不会疼了,我给你唱歌。”她的眼睛真漂亮,哭起来红红的水润润的,就是这眼泪怎么也掉不完,“你一定要撑过去,哥哥,你一定要撑过去。”

    哥哥——沈序目中的猩红渐渐散去。

    那个夜晚很难捱,可是她的歌声也真好听,糯糯的甜甜的,有的时候还咬字不清,笨手笨脚地拍拍嘴巴重新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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