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是软趴趴地匍匐在白纸上。 “不用急,”沈序抿了一口茶,“描着我的写。” “笔不听使唤,它老动。阿嚏——” 曦知揉了揉鼻子:“哥哥,我有点冷。” 女孩杏眼狡黠,悄悄觑了觑他。 “我给你披件衣服。”他说着起身。 “不穿不穿,”曦知拽住他的袖口,无赖道:“我有一个更快更好的取暖方法。” 沈序不明就里:“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跟猫儿似的钻到他怀里,心满意足地仰头望着他。 真聪明,曦知喜滋滋地继续练字,浑然不知身后人的耳根烧得透红。 半晌,他才慢慢低了低腰,圈住了调皮的小猫:“不会冷就好。” 一个时辰过去,曦知依旧参不透其中奥秘,求助的目光望向他。 “先生~”眸子亮晶晶的,好不可怜。 沈序叹气,慢慢附上她的手:“我带着你写。” 然而曦知的注意力完全跑偏,少年在认认真真地带着她写,她却一直盯着沈序攥着毛笔的手。 他的手好大,能严严实实地包住自己,她感觉新奇。 下一刻,耳朵骨便被人轻轻地捏了一下。 “再走神,丢你出去。”沈序写完了曦知的名字。 她看去时,白纸上除了歪歪扭扭松筋散骨的“林曦知”,还有他写的。 乖乖地躺在角落里。 她趁着他进屋倒茶,临摹着旁边的书卷,一笔一画地在下面写—— “沈序” 两个名字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她越看越喜欢。 虽然一个漂漂亮亮,一个像狗爬。 真的很喜欢。 曦知把纸对折,塞进了衣服里。 沈序回来自然是问了的。 “被风吹走了。”她这般告诉他。 当然,沈序也没有揭穿她。 沈序重新蘸了墨:“所以,你想写寿词?” 他略一思索。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1)”他朗朗念道:“你便写这个。” 字多但难写的少,林曦知便听他的,一个字一个字单拎出来练。 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她都窝在桂花树下,沈序边看书边陪着她。 日子过得很快,寿宴前一天,曦知总算能写出一副像样的寿词。 她的好先生还特别为此作了一处小画,使得整幅寿词增彩不少。 梁伯大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牧云村,近来他的药材铺生意不错,家境自然也殷实不少,人人都赶着去同他交好关系。 沈序向来不喜去人多嘴杂的地方,奈何架不住钟大娘三顾茅庐的热情邀请和曦知软磨硬泡的撒娇功夫。 梁七月早早便候在门口了,冲着曦知招手:“娇气包,这儿!” 女孩提着小裙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跟前。 “爹爹让我上街去买只烧鸡回来,你陪我去。喏,这个给你玩。”她递给曦知竹子编的小蝴蝶。 —— 牧云长街,商贩高声吆喝着,百姓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烧鸡店前排了长长的队伍,梁七月一身红裙端着个汤婆子排在队伍中央。 “别乱跑啊。”她踮起脚估了估人数,扭头对着手边的曦知道。 女孩拨弄着竹蝴蝶,嘟囔:“我都多大啦,不是小孩子了。” 好不容易排到了队,梁七月付好了银子,一手牵着热腾腾的烧鸡,一手牵着曦知,经过那酒楼廊下。 忽闻头顶传来欢快的哨响,二人循声望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