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到达灵台寺的时候,正是上午。 灵台寺的香火还是那么的鼎盛,到处都是来焚香祷告的善男信女。 王婵和桑嬷嬷捐了香油钱,虔诚地拜了拜,时至晌午,回去还得一段路,便在寺中要了素斋,往后面的禅房去吃午饭暂且休息,打算午后再回家。 灵台寺的素斋在汾阳是有名的好吃。 桑嬷嬷为王婵点了几分她平日最喜欢吃的东西陪着王婵一起用。 禅房外,却又两人议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听说了没有,护国公死了。” 禅房内的王婵忽然僵住,缓缓转向禅房的门。 桑嬷嬷也脸色微变。 只听禅房外继续说道:“怎么没听说呢?现在这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啊,皇上又罢朝了,亲自为护国公主持丧事呢。” “哎,听说那个护国公是在剑门关被歹人伏击的,死无全尸,皇上悲愤交加,责令朝廷各地州府捉拿歹人。” “这我知道,赏金千万两,又给护国公加封战王,一等公爵,各种头衔,给了他岳家汾阳王氏无数恩赏。” “就是咱们这儿是王家啊。” “是啊!皇上还破例,将一品军侯武安公和护国公两个爵位全部保留,冒天下之大不韪,留给了护国公的两个女儿。” “女子袭爵,亘古未有啊,护国公忠勇无双,皇上也仁德无比,护国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哗啦。 禅房内响起背叛碎裂之声。 有一中年女音低呼:“小姐?!” 外面的两个碎嘴的对看一眼,好奇地朝这边望,并且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要帮忙吗?” 那中年女音却骂道:“滚、你们都滚开!” “……” 外面的两人对看一眼,骂了一声“不识好人心”,转身便议论着走了。 禅房内,桑嬷嬷扶住王婵,看着她那苍白无比的脸色,担忧的不得了。 “夫人,你别听那些人胡说,侯爷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随便就被歹人暗算,你别担心,咱们回府去,对,咱们回府去!” 王婵说不出话来,脸色白的像个死人一样,用力点头。 桑嬷嬷扶持着脚步踉跄的王婵上了马车,一路奔回王家去,去向王家大爷的院中,想要询问京中消息。 可王家大爷此时已经去了老太爷的院子。 王婵又一路去到老太爷那处。 当她进到房间内,还没开口询问什么,就见王家大爷神色十分凝重,用一种复杂而悲悯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王老太爷倒是神色平静,笑问道:“乖女,怎么来的这么急,有事?” 王婵很轻很轻地开口问:“他没死,是不是?” “……”王老太爷静默,良久才说:“婵儿,你要节哀,他——” “别说。” 王婵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我不信。” 眼底湿气弥漫,她却用力地睁大眼睛,微抬起下颌,想要将那些泪水全部逼回去,仿佛她不哭泣,这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她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绝对不信,他那么厉害的人,没人害得了他,没人!” …… 并州 十月的天,冷风呼啸灌入这座城中,把渭水之上的湿气吹的满城都是。 晨光微露,刺史府东厢一处房间内,传出女子低声梦呓:“爹爹……” 守在门外的宫五眉心拧了拧,他轻轻推着微开的窗,顺着缝隙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