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起身恭送,半垂的眼眸之下,却是精光闪烁。 其实太后所说他何尝不知。 谢景晗顽劣,他一直想找合适的人来管教,只是诸事繁多,还没来得及给谢景晗选个师傅,太后就回来了。他直觉太后不喜欢谢景晗和云妃,便卯足了劲儿去的护他们周全,哪来的时间雕琢谢景晗这块顽石? 而且,太后今日这话说的非常巧妙,那意思竟然是,只要能给谢尧和江楼月辞了婚,她便不会过多过问谢景晗的事情。 皇帝心情复杂,眼底渐渐浮起冰冷。 今日她能为了谢尧的婚事如此让步,明日是不是也能为了谢尧来算计自己的皇位? 此时此刻,皇帝心底最谢尧的杀心越发重了,“常喜!” “奴才在。” “你去瞧瞧,云湘公主都在干什么,然后……”他附耳对常喜说了几个字。 常喜骤然僵住,“万、万岁爷——” “速去准备。” 常喜握着拂尘的手抖索了好几下,不断地咽着口水,退走了。 …… 江楼月在采薇宫中吃了些糕点,便有些困乏,靠着软塌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一片乱糟糟的吵闹声把江楼月惊醒。 “怎么了?”江楼月撑着软塌,揉着眼睛问。 “张家的小姐张雪云落水了。”莫言回答,“这会儿已经被救了上来,送到贵妃宫中去了。” “落水……”江楼月呢喃了一声,瞌睡也醒了大半,想着估计是谢景晗做的好事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殿下还没回来?” “马上日头就落了,殿下方才传了话来,说很快就到。” 江楼月点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一身的宫装着实是十分的累赘,她这么一睡,有几处就压出了褶皱来,江楼月默了默,寻思着在里面衣柜之中重新找个衣服来换好。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橙红色衣裳,从屏风后出来,正好瞧见谢尧进来。 江楼月脸上自然而然挂上笑容:“这么晚?”说着,她便上前去握了握谢尧的手。 谢尧似乎有片刻瑟缩,却任由她握着,只说:“在太后宫中多待了一会儿,走吧,大家都去云妃宫中了。” “好。” 两人一起离开了采薇宫,只一出宫院,谢尧不露痕迹的将手抽回,只觉得血脉里似乎有飞针攒动,胸前也似被重锤击打,闷闷的钝疼袭上心头,他快步朝前走去。 “……”江楼月怔了怔,心中有些怀疑,快步跟上询问:“你怎么了?” 这时却也有别的贵族朝着这边走来,大家看他们的视线颇有些暧昧,江楼月只得压下担忧,不好追问,和谢尧一前一后的朝前走。 她心中暗暗思忖,难道是身体不适,不愿让自己知道? 这时,宫五从一侧出来,低声冲着江楼月说:“云湘大长公主派人摸进了云妃娘娘的关雎宫后厨……” 江楼月眯起眼,“就知道她不安好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