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江楼月安静了,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谢尧抱着她没有松手,看向一旁的大夫,用极低极沉地声音说:“她怎么回事,上了药为什么还会疼?盖了这么多被子为什么还会冷,还在冒汗,你的药到底有用没有?!” “王……王爷……”大夫是天泉庄养着另一个,宋大夫受伤不轻,已经被送去休息了,此时这大夫看着谢尧如此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发软,直打摆子:“小小、小姐她浑身高热……老朽给的药都是对症……对症的……而且伤处、伤处的药都是宋大夫亲自调配……的上好刀伤药……” “滚出去!” 谢尧冷冷一声,大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谢尧又问:“宋先生怎么样了,能过来吗?” “先生伤的也不轻,如今不好下床。”宫九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公子,小姐服了药,起药效到症状过去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公子——” “出去。” 宫九缩了缩脑袋,不敢多说,退出去了。 谢尧手一抬,把床两边挂着的帐幔放了下来,希望这厚厚的帐幔能挡住一些屋子里的冷气,让江楼月舒服些。他小心的避开了江楼月腰上的伤,双手揽着她,半斜着身子靠在床柱上。 这个姿势其实是有些难受的,但谢尧却做的一点也不费力,一张俊脸上,全是心疼。 这蠢丫头,竟然一人单枪匹马追了三十多里地,从那些柔然人手上把宋先生抢回来,又一路背到了京郊的十里亭……他现在都不敢想象他找过去的时候江楼月的样子,可那情形却不断的从他眼前闪过。 他从护卫的手里把她接过的时候,她整个人烫的像是火炉一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腰上的衣衫殷红了一大片,那粗心的护卫竟然也不知道先给她上药,或者给她裹一件干衣服——可他心里在责怪护卫的同时,却也更恨自己。 江楼月单枪匹马去抢宋先生,何尝不是为了他?他是最没资格责怪别人的人。 谢尧暗暗吸了口气,把江楼月额头上的碎发朝后编过去,唇角轻轻碰了碰她的额,既小心又心疼。 …… 江楼月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前世今生从没睡过这么沉,睁开眼的时候,眼皮也涩的难受。 这是…… 她看着有点眼熟的床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人的怀中……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江楼月几乎都不必怀疑,理所当然就该是谢尧。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腰间一阵又钝又厚重的疼,疼的她轻轻抽了口气。 “我在……”谢尧忽然出了一声,双手把她揽的更紧。 “殿下,我想起身……”江楼月低低说,是想让谢尧扶她一把,岂料自己说完之后,谢尧半晌都没有动静,她费力的抬了抬头,忽然一呆,谢尧竟然双眸紧闭,睡着了。 那方才他……是在说梦话不成? 看着谢尧眼下那一层暗影,江楼月忍不住想抬手去碰一碰,可都到了他脸前,她又缩了回来。她发现了谢尧此时的姿势,这么难受的姿势,他怎么睡过去的? 江楼月费力的抬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