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下了三日,宫中的吊唁却不能断。 江楼月和江星月扶着母亲跪在偌大的灵堂上,周围都是命妇和家眷。 这样冷的天气,这些养在深闺的命妇和家眷们根本承受不住,只是规制严苛,承受不住也得受着,不少命妇跪的昏了过去,被抬到了偏殿休息,王氏也昏过去了几次,让江楼月和江星月担心无比。 但这吊唁的规制不能破坏,也只得忍着,若让有心人抓到了把柄,只会给武安侯府带来麻烦。 “武安侯夫人何在?”一个小太监焦急的呼唤忽然响了起来,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几乎被和尚们的念经声压住。 “那位就是。”有人指了过来。 小太监道了声多谢一路过来,微笑说:“您就是武安侯夫人吧,云妃娘娘有请。” 江楼月眉心动了下。 历经前世,她当然十分清楚,云妃是皇帝心头的朱砂痣,虽然母族没有任何势力,但依然在后宫地位独特,也被皇帝保护的非常好。 只是云妃和武安侯府一向没有什么交情,为何忽然会请母亲过去…… “云妃娘娘?”王氏也有些意外,“这……不知公公可否告知,云妃娘娘请我前去是为了何事?” 小太监说:“夫人去了便知道了。” 王氏便也不好多问,要起身,却站不太稳。 小太监十分贴心地说:“不如麻烦江小姐送夫人过去吧。” 这自然是正中下怀,江楼月便扶着王氏,给江星月打了个眼神之后离开了。 到了灵堂所在大殿外,江楼月发现有车辇,那小太监态度恭敬:“请夫人和小姐上车。” 江楼月皱眉:“不知云妃娘娘在何处?” “娘娘今日不在关雎宫。”小太监上前来,手掌伸开。 他动作很快,王氏并未看清,江楼月却是看了一眼之后忽然错愕。 他掌中是一根红绳,歪歪扭扭的,盘结的手法却很独特,江楼月一眼就认出,是自己长命锁上原来的挂绳。当初谢尧还给她的时候已经换了金线编织的挂绳,自己便也没多问。 这是谢尧的人。 有了这个认知,江楼月暗暗松了口气,“那好吧。”她扶着王氏上了马车,心中思忖必定是谢尧体谅王氏身体不适,所以才让人来这里。 马车并没有真的带她们去见云妃娘娘,而是到了一处叫做采薇宫的地方停下,宫院偏僻的很,除了两个宫娥,宫院内再没别人。 领了王氏进去后,江楼月扶着她进去休息,累得够呛的王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把王氏放回床榻上之后,江楼月才转头问:“殿下呢?” 小太监恭敬回:“殿下就在侧殿。” “帮我照看母亲。” 其实说这是个宫殿,倒不如说是个半大的院子。 江楼月沿着回廊转弯,就看到宫九站在一处厢房门前双手抱胸的护卫着,寒风飘雪他也屹立不倒。 宫九主动给江楼月开门。 室内温暖如春,谢尧如往常江楼月见他的时候一样,脸上搭着书似乎睡着了。 “殿下醒着吗?” 谢尧不应。 “殿下?” ?m.mMCzx.coM